第196章 斩草又除根
待眾人散去,前来抓捕的將领也带著士兵离开了。
崔礼礼才悄声问祝必:“不知陆执笔为何没有来?”
她一直以为陆錚与巩一廉走得最近。今日头七他怎么也应该要来送一送。
“他办案去了。回不来。”祝必说罢,看看左右又低声道,“这条线索是他给巩执笔的。如今巩执笔没了,他心里肯定过不去。一连好几日了,都宿在银台司,今晨又追了一条线索,不愿回城,却又叮嘱我们带一罈子西风烈来。”
“他去了哪里?”
“我们自然不知。”
崔礼礼有些担忧。
陆錚这人平日里看著大大咧咧,其实內心细腻。这愧疚罪责心,只怕要让他难熬一阵子了。
如今只得庆幸他没有因此而意志消沉。
她浅浅嘆了一口气,將手中的一小罈子酒塞进祝必手中:“烦劳祝执笔见到他了,代为转告一声,就说我寻他有事。”
当祝必带著这一小罈子酒回到银台司时,已是深夜。
银台司从来没有半夜如此多人,整个大堂里灯火通明,执笔们各自忙著,没有人閒聊。
陆錚正埋头在一堆文书中奋笔疾书。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再仔细看,双眼已布满血丝。
祝必轻轻走过去,將手中的小酒罈,拋了拋,放在了陆錚的书案上。
陆錚没有抬头:“你回来了,事情办得如何?”他已好几日不曾认真休息,嗓音带著疲惫和沙哑。
“一切顺利。这是崔家小娘子让我带给你的。”他指了指酒。
陆錚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暖意:“她还好吗?”
“还好。胆子还是那么大,一人闯京兆府兵呢!”
陆錚手中的笔一顿,又埋头写起来。
“她说找你有事。”
“知道了。”
“你不去看看?”
陆錚没有抬头:“没空。”
一个小吏跑了过来:“陆执笔首座大人有请。”
陆錚放下笔,拿起刚写完的摺子去见了汪忠成。
汪忠成坐在房里,静静地看著他走进来。
上书奏请追封之事,竟然被圣人驳回了。
当了银台司首座十余年,第一次为银台司的人请命,圣人却毫不留情地否了。
让一群人跟著自己卖命,却討不来封赏?传出去,执笔们怎么跟著自己混?
明明是圣人亲自下旨要查底耶散的,如今查到了一些眉目,折损了一员有功之臣,怎又不愿意公开褒奖。
“谢敬才,你放回去了吗?”汪忠成揉揉额头。
这个陆錚竟然悄悄將谢敬才绑了,还偷偷地审讯了。
“当日他交代了,我就放了。”陆錚回答道。
“你可知,这份记录,做不得数?”汪忠成拿出几日前陆錚递交给自己的询问记录。
没有银台司请令,询问的记录,只能是旁证。
陆錚毫不在乎:“做不做得数,全在圣人。”
汪忠成压低嗓音:“他交代的可是燕王!你认为圣人会不会让它作数?”
“圣人看过了吗?”陆錚反而问道。此事非同小可,稍不注意就会將天捅个窟窿,没有万全的应对之策,汪忠成怎会轻易交上去。燕王对圣旨有查看之权,这询问记录交上去,是躲不开燕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