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溪领萧知远寻了个僻静的角落,“城东边,盈未进府时,林潮眠给她买了一处房子,如今还在林潮眠名下,未盘出去,林府的地契在我这里,他定是不放心將脏银藏在林府的,所以极有可能在那小宅子里。”
给萧知远送了生辰宴的请帖,萧知远便回了一封信,除了说他一定到之外,还提到了林潮眠贪没賑灾银一事。
以云棠溪对林潮眠的了解,他定会把银子藏在城东的宅子里。
萧知远温声道,“多谢林夫人提醒,本王自会派人去查,若一经证实,林尚书便是犯了抄家的大罪,整个林府都很可能被判流放,林夫人可早做打算。”
云棠溪頷首,“臣妇已做好了准备,在林府被抄家流放之前,必將自己和三个孩子抽身出来,敢问王爷和皇上准备何时查处林潮眠?”
萧知远道,“丞相之位空缺,朝中有不少人覬覦著,本王打听到,林尚书也在努力爭取,皇上打算將丞相这个位置给林尚书。”
云棠溪波澜不惊的神色里起了一丝涟漪,想了想,“王爷是说,先让林潮眠当上丞相,再把他贪污的事暴露出来?”
萧知远眉眼微动,“林夫人果然聪明,你可知本王是如何得知林尚书贪没賑灾银的?林尚书为了当上丞相,將有用之人都贿赂了个遍,而给容大人贿赂的,正是賑灾银。”
云棠溪心中唏嘘,朝廷的賑灾银上都有標记,林潮眠不可能不知道,如此鋌而走险,估计是因为没有自己的帮衬,缺银子了。
萧知远在轮椅的扶手上轻扣了两下,“林夫人,人正春风得意的时候,从高台上摔下来,才是最惨的,你说是也不是?”
四目相对,云棠溪微怔,隨后莞尔一笑,“王爷说得一点也没错。”
萧知远伤了腿,远离皇城之后,便將手中权势尽数卸下,做了个閒散王爷。
世人皆道,萧知远天之骄子坠入泥潭,从此一崛不振了,可她瞧著,皇城內的所有事都在萧知远的掌握之中,他就像一头蛰伏的猛虎,隨时准备出山亮出利爪。
“林夫人为何这般看著本王?本王脸上有吗?”萧知远出声,云棠溪才发觉自己走神了。
掩嘴轻咳,“王爷恕罪,民妇失態了。”
“皮影戏开始了,林夫人不去看看?这一齣好戏,可不能错过。”萧知远收回目光,往戏台子的方向走去。
戏台上已咿咿呀呀起了范,云棠溪抬眸看了眼萧知远的背影,也提步跟上。
她听懂了,萧知远在一语双关。
芳满春往常唱的都是折子戏,因为还小,看不太懂,萧景逸特地请来龙月国最有名的皮影戏戏班子来表演。
小被长公主抱著坐在最中间,两只葡萄眼跟著移动的皮影滴溜溜转,看到精彩的地方,还转过头跟坐在后面的哥哥们分享。
“锅锅,那个將军姐姐拿的剑好威风!”
“锅锅上战场也是这么威风吗?”
“打坏人!打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