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棲早已经见怪不怪,就知道没有什么是容珩不清楚的。
但归根结底,此案圣上交於容时,容珩今日便也没有出面。
“只是,却是另一桩凶案,並非是大祭司所为。”
“数量对不上是不是?”
他此言一出,鸣棲陡然看向他,眸光暗含深意,盯著他的脸,没有放过每一寸表情,不禁感慨:
“还有什么事情是太子殿下不知道吗?”
容珩正襟危坐,对她露出了笑意,大概是在表示,我无所不知。
他的声音清润,似乎当真是在与她討论,“我母妃手中宫中消失的人数名册有十三个人。”
“而容时在山崖下找到的尸骨碎片,拼凑起来不过五六人。”
他眸光流转,“所以,死的是两拨人,剩下的人下落不明,而山崖下的尸体,很显然,是人得知了宫女失踪想將杀人栽赃出去,归於一处,以此摒除自己的嫌疑。”
“即杀了宫女,扔下了山崖,让其被野兽吞食,遮掩真正的数量”
“杀人者,既然不是大祭司,那便只有一个疑问,是行宫中的谁?”
鸣棲唇角勾出了笑意,合上门走到他对面,眼睫翘起,若有所思地提问:“太子殿下,有怀疑的人吗?”
容珩望著她,“但凡杀人,必留痕跡。”
“既然圣上交给了容时办,我又怎好抢他的功劳。”
鸣棲看他这副模样,就知道背后绝对有鬼,心里蛐蛐了半天。
忽然容珩一笑:
“你放心,你让他安安心心地向圣上稟报,我暂时还动不到容时头上”
“哦?”
鸣棲睁著眼睛看他,“明日就是除夕,那你想做什么?”
容珩没有回答她,自顾自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屋外点点雪飘落,只剩下的风中的细微的声响。
“下雪了”
鸣棲看去,只看到他的侧脸温润,“你听,雪落有声。”
可能是他的声音过於温柔,亦可能是,鸣棲明白剩下的平和时日兴许不多。
她想了想,还是走过去。
窗户不算大,鸣棲的肩总是不经意地碰到他的。
容珩垂眸,是她望著天际的模样,唇角微微笑起。
享受这一刻的安寧。
除夕
一早行宫中已然是一派喜悦。
宫宴总是格外的热闹。
大臣们相互推杯换盏,在殿外欢笑声不绝於耳。
今日是年节,圣上休朝。
只让大臣们与臣民同庆,一同在承天山上过年关。
此刻正殿中聚了不少人。
公主皇子们已然落座,太子为首、而后是容时,以及年幼的皇子。
而另一侧,嘉寧县主的外祖母,也正是大长公主单独一席,大公主夫妇、二公主夫妇,而后再是嘉寧县主及其父母。
如此,鸣棲与四公主五公主便只好被安排在了容珩与容时的侧后方。
“大长公主贵体金安。”
还未开宴,只听得二駙马搀著二公主,向宫中几位娘娘问好。
大长公主是圣上的姑姑,有著与圣上相似的眉眼,温柔而不失慈祥,“这是沐儿啊,快別多礼,你身怀有孕,多小心些。”
“谢大长公主,儿臣自会好生照顾。”
二駙马生了一副老实的模样对二公主更是疼爱非常,护得像眼珠子似的。
“公主小心,这边走。”
二公主笑得很温婉。
五公主坐在一旁,看著大公主与二公主,更是心生羡慕,
“不知我可有两位姐姐这样好的福气,能得一段好姻缘。”
鸣棲去摸点心的手顿了一下。
好?姻?缘?
眼前大公主正在照顾两个孩子,在孩子面前,大公主褪去宫中凌厉的模样,温柔文静,大駙马噙著笑看著。
儼然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
怎么看也不像与二公主偷情的模样!
“嘖嘖,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霍岭坐在鸣棲的身侧,捏了块糕点,“可千万別求这样的姻缘。”
四公主下巴扬起,哼了声:“成婚有什么好,与夫家荣辱兴衰一体,还得担惊受怕,还不如做一辈子的公主来得快意。”
即便他们看不见自己,霍岭也对四公主竖起了拇指。
“还是她看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