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问他们,“为何?“
鸣棲和容时不约而同看向他。
容珩看著他们,笑起,“因他最擅长观察人心。“
“今日,容旭的提议,自然是他揣摩圣意后的决定。”
“可以说,是圣上默许。”
秋末的落叶,自添几分萧索淒凉的意思,
迎著阳光,鸣棲不自觉的闭了闭眼睛,明白了容珩的意思。
她想了想,“圣上是不愿让圣女继续留於民间,为了避免百姓信奉成风,要將圣女引荐入上京,並御赐名號,握在皇家之中。“
容珩挑动眉梢,对鸣棲的话甚是赞同,“所以六弟你的劝诫,圣上自然不喜。”
信仰会出多少事情,圣女的信徒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
容时心中一股莫名的情绪不住地激盪飘动,穿过了他的心臟,搅动不安,他定定地望著容珩。
一时间,对自己有些懊悔。
容珩所说的这一点,容珩能想到,他也早该想到的。
也不至於,今日中了容旭的圈套。
其实,几个月前,他们与容珩关係远比现在亲近些。
一同查探魏昭仪的案子、抓捕北漠奸细...
甚至在东魏之时,他还曾找到自己,请求自己帮忙。
容时忘不了那一日,容珩寻到他时的话
他说:“我想请六弟帮我一个忙。”
容时第一次与容珩单独说话,心中沉默了片刻,被他一句话说得愣住,喃喃道:“太子殿下所为何事?“
容珩神色悠然,说出的话,却让人惊恐,“夜里,王女会夺走虎符逼宫夺权。”
一句话说得容时如当头棒喝。
他还没得出容珩话中巨大意思,容珩却继续道:“时间紧迫,我不能多言。“
他看起来很自若,一点都不像是没有时间的著急模样。
“你傍晚后,去寻王女,得东魏黑林卫的符印,秘密前去採珠场,对了,再带上可克弓箭长枪的锁网。“
“锁网、王宫禁军?“
“太子殿下今夜会遇到危险吗?”
容珩没有隱瞒,“应当会。“
容时听罢,心头已经突突跳起,他感受著自己肺腑之中的震惊,忍不住问:“只是,为何找我帮忙?“
“难道就不怕,我万一...“
为何会將生死交给他
万一,他错失时间,或是故意走错,误了时机。
那后果难以想像
容珩的眉眼清润,似春风拂面,款款温柔,望著他,信任的模样很难让人拒绝。
“六弟会吗?“
容时无法反驳。
事实上,他那时也未曾想过,要置容珩於死地。
所以,那一晚,他按照计划,带兵前去,制止了容闕。
没想到,短短数月的光景,一切便天翻地覆。
鸣棲与他,反將容珩一军。
容珩到底是容珩,即便是失势,这么快便捲土重来。
容时喉咙滚动,“还未恭喜太子殿下,解除禁足,重领內阁。“
“意料之中,多谢六弟。“
鸣棲反倒是盯著容珩的眼睛,忽然道:
“圣上斥责六殿下不仅於此,这里面是否还有太子的推波助澜,这满潮站出来迎合的人,是否是太子授意,才会让陛下觉得六殿下笼络朝臣,罪加一等。”
容时愣住,俊朗的面上,浮出了一丝哑然。
见状,容珩觉得容时甚至还没鸣棲聪明人,对於这点倒是没有否认,
“人生在世谁还没被父亲责骂几句,放下就好,不必放在心上,將功补过,圣上自然就再对六弟另眼相待。”
容时面子上还是过得去,低头道:“太子殿下自然说得对,臣弟定当將功补过。”
將功补过?
怎么將功补过?
初冬將近,天气逐渐凉了。
按照皇家的习俗,冬至过后,便得去西禹温泉行宫过冬。
西禹城在上京城的不远处,以温泉最出名,行宫之中,有一方最盛大的皇家温泉池。
温泉之水,自山上引下,最適宜冬日解乏养身。
当然这是明面上。
西禹城,就是赤莲圣女的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