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
几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话。
经歷惊心动魄的一幕,容时甚至还没缓过来。
“刚才多谢郡主,若不是郡主相救,恐怕我们都危险了。”
他看了眼身后亮著星星眼的大黄,“自然,也多谢大黄小兄弟护著。”
若不是现在是人形,大黄恨不得摇起尾巴,“小事小事!”
容时一笑,虽然他很震惊大黄是只妖,但相处下来,即便是妖,大黄也是个天真无邪还正直衷心的妖,他並不排斥甚至有些想亲近。
鸣棲抓著一缕头髮,“也是我侥倖,想到了那个办法。”
柔白的月华自天边缓缓落下,將他们经过的路昭得雪亮。
將容珩刀削般的轮廓照得更加深邃,“郡主不必客气,昭仪异变也是你最先发现端倪,没有你的精於此术,未必今日的事情得意圆满解决。”
鸣棲看了看容珩,总觉得他话里有话,明里暗里在思索她会法术的事情。
这个男狐狸,还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正日后在人间,也不会遇到这么多的诡异事情,还是儘量装个凡人的好。
他望著身旁的容珩,有些好奇,“没想到,为了魏昭仪,五兄也是走火入魔,太子殿下刚才所言是打算,是体谅五兄对昭仪娘娘的一片孝心,所以才打算替他隱瞒吗?”
想到刚才的噬魂蝶,他仍难以平復心情。
活死人、邪术续命、杀人、噬魂蝶。
说出去,简直匪夷所思。
容时拧起眉,“若是圣上知道橙樺殿五兄所为,恐怕五兄此次会遭到斥责。”
容珩身形頎长,玄衣几乎融在夜色里,他眼神一动,“我封禁宫中眾人的口,只不过是为了维持宫中稳定,减少不必要的猜测与流言,太过宣扬鬼神必然会造成人心不定。”
鸣棲抬了抬头,怎么说的好像是为了避免她今日之事传出去。
他察觉到了鸣棲的视线看了来,目光清浅。
“只是再如何,也绝圣上瞒不过,宫中的督察司,自然会將此事如实报上去。”
容时一愣,“那…”
他低下头去,看来五兄这次多半会遭到圣上责骂。
“呀!东魏世子!”
一直闷头走路的鸣棲可算是良心发现,想到了废弃宫殿地上还躺著的那个人。
“还躺在地上,没人管呢?”
东魏世子一而再再二三地针对鸣棲,今日鸣棲是忍无可忍才教训他。
一想到东魏世子袒胸被扔在青石地砖上没人管。
几人折道,没想到殿宇之中已经人去楼空。
徒留寂静萧索。
並没有东魏世子的身影,鸣棲看著满屋子的红线,挠了挠头。
大黄嗅闻了许久,確认这里无人,摊了摊手,“人估计是醒了,然后跑回去了吧。”
容时看了看,“万一东魏世子將事情宣扬出去…”
他点到为止,郡主的事情必然会被人谣传。
鸣棲不以为然,“他要是敢说,就再揍他一顿,揍都揍了,难道还怕他不成。”
容时一顿,“毕竟世子和郡主还有婚约,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容珩的唇角不自觉地扬了扬,刚才走得急,吩咐心腹:“將此宫室收拾乾净。”
他眉眼弯起,“不会,既然世子醒来悄无声息地离开,估计丟不起这个脸,必然闭口不谈。”
与此同时,东魏世子殿中。
青年混身发抖地缩在被子里,一张脸上惊恐万分,只觉得到处都有无数个鬼魂向他索命。
他抱著腿,一脸呆滯,一会儿,“別別別过来,你个贱人!”
一会儿,“哈哈哈,我堂堂世子,还拿不下你!”
“別別別,別杀我!”
伺候的宫女面面相覷,一会高兴一会害怕一会发癲的,还以为东魏世子疯了。
东魏世子这些时日安静得跟只鸡似的,甚至连寢殿大门都不敢出。
尤其是,谁要是提及一句宝清郡主。
他就害怕地拔地而起尖叫不停。
扬言:“爱谁娶宝清郡主,反正我不娶,退婚!立刻退婚!”
东魏的使节不停地来劝他,可是东魏世子还是下定决心要退婚。
不停有人有人看到他身上掛满了符咒,一天到晚抓著个桃木剑,到处劈砍。
“我砍死你!”
嚇得宫人们不敢靠近,只想早日送走这位贵人。
容珩將那一日橙樺殿中所有的宫人係数调离,將所有知情人全都换了个遍,这才压下了魏昭仪身体破茧成蝶的流言。
魏昭仪离世突然,圣上得知后,竟没有按照规制停灵。
只不过三日,便將人送去了妃陵下葬。
眾皇子公主只匆匆道別,唯独四公主不明所以,趴在魏昭仪棺槨上哭得声嘶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