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有多危险。
她孤身一人立於“反生海”上,掌中的阵法扬起,即將成裂天之势。
直到止阳的身影出现在云层之中,施法將四散而去的反生海碎片不断收拢,一如那一日般对她说:“別怕,我在!”
她的情绪起伏,一股发苦发涩的味道衝上了喉咙,眼眶不自觉地蓄满了泪水。
可在一眨眼,止阳的身影竟然和容珩的身影重叠起来。
但是!
不一样!
他们不是同一人!
鸣棲这才彻底惊醒过来,这里的一切都是被凭空捏造的幻觉。
她默念静心诀,再睁开之时,眼前的反生海已经消失。
她看到了浓雾之中静静站著的容珩,似乎被什么情绪裹挟,向来温和的面目之上,儘是冷意。
鸣棲唯恐容珩也如她一般沉浸在幻觉之中,想了想还是走了上去阻止。
谁知道会被他当成幻觉。
直到浓雾散去,鸣棲这才发现,如若她刚刚真的动用了法力,那这里的凡人將被她波及,无一倖免。
那她可就真的在凡间犯下杀戮
这不得给天雷劈死为止!
容珩没有看鸣棲,直接问:“刚刚袭击你的是什么?”
鸣棲摇了摇头,她险些著了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觉得更像是一种幻觉。“
可如果仅仅是幻觉,怎么会引诱他们犯错。
说罢,鸣棲忽然想到了什么。
“嘶~”
只是还未想清楚,觉得手指一痛,不知道何时被刺破了一个小口,血珠成串滴下,她皱起了眉。
容珩发现她的表情凝重,“怎么了?”
鸣棲擦去血跡,摇头,“没事。”
四皇子一个头两个大,这成串的公文报告他应该怎么写啊!
“太子、郡主,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好端端的忽然全倒下了!”
“一个个说看到的东西还不一样,有的看到自己升官发財、有的说自己撞鬼了,有的说自己娶媳妇儿。”
“如果是鬼,也该看到一样的鬼。“四皇子压根没听明白,“大家看到的怎么还个不一样呢?”
禁军已经被前来支援的兵將搀扶到一侧休息。
容珩眉目敛起,他自然也不会轻易相信是邪术,吩咐道:“命人去取湖泊中的水,交与太医院查验。”
四皇子明白容珩的意思,“太子殿下是觉得很可能有人装神弄鬼,在水中下了什么致幻的药物?”
容珩看了眼四皇子,他这回还不算蠢。
“臣弟这就去太医院。”
四皇子被容珩盯得浑身发毛,赶紧麻溜地去找人来验水。
忙了一个下午才结束。
眾人被太医顛过来倒过去地看了一遍又一遍,险些就差脱衣服查看。
最后得出来“还好没什么大碍”的结论。
容珩便让大家都散开。
鸣棲回到瀟湘殿后,总觉得浑身有些发烫。
夜里,风声阵阵。
大黄蜷缩在地上的绒毯里睡得呼呼作响。
忽然,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下意识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没想到一睁眼就看到眼前站了个少女。
“!!!”他嚇得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但很快他发现是鸣棲。
“嚇死我了,小神君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大黄抖了抖毛,四条腿顛顛地走过来,“这么晚了,是睡不著吗?”
只见空旷的殿宇之中,鸣棲漠然地望著窗外。
不过
她的眼睛虽然睁开,却没有焦点,她像是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嘴唇一点一点蠕动。
“去西苑”
“找他”
“他在呼唤我。”
“我得去。”
而她的手中,竟凭空生出了一道漆黑的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