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里徐徐拂过一阵穿堂风,捲起春末沁骨的凉意。
之前在外边收拾治疗车的护士已经走了。
裴绥立在那,映入眼帘的是一幕有些扎眼的画面。
以他这个角度来看,就是孟笙和傅諶坐在一起,两人中间虽然隔著一些距离,但傅諶的手已经横过去,像是在揽著孟笙的腰一样。
两人时不时地会说上一句话。
神態都带著笑,仿佛彼此中间有一根无形的青丝牵引著。
既亲密,又自然,还很温馨。
如果那个小女孩也在旁边的话,还真像一家三口。
他不由想起那小女孩生日那晚两大一小的画面,又何尝不像是一家三口呢?
丈夫事业有成,帅气顾家,妻子善解人意,温婉恬静,女儿漂亮可爱,软萌天真。
裴绥紧拧著眉,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深邃的丹凤眼里敛下沉光,隱在阴影中的轮廓讳莫如深。
胸膛也微微起伏著。
好半晌,他抬脚走到门口,面无表情地屈指敲了敲门,引起里头两人的注意。
屋里的两人循声看过来,在看到矗立在门口的俊影时,都愣了下。
孟笙则有些意外,但很快又后知后觉地想起他来接她的事。
刚刚那事发生的突然,她身上又疼,都忘了给他发消息了。
出声道,“你来了。”
“嗯。”
裴绥很轻地应了声,頎长的腿迈得很快。
几步的功夫就走到茶几前,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她的衣角是撩起来的,傅諶手里拿著个冰袋摁在她腰侧右上方,而她杏色的衬衫肩膀处还有血跡。
他眸色一寒,紧张地看著孟笙问,“你怎么了?受伤了?”
“额……刚刚发生了点小意外……”
孟笙抬头看他,三言两语把刚刚的事情说了遍。
裴绥听后,脸黑如锅灰,冷遂的丹凤眼里也淬著犀利又阴鷙的光,如一把尖刀狠狠扎在傅諶身上。
像是在和他討要一个说法。
我女朋友伤成这样,你怎么说?
傅諶平静无波的看著他,他读懂了裴绥眼里蕴含的意思,但什么都没说,神色更是半分波澜都无。
救緲緲的是孟笙,和他裴绥有什么关係?
要给交代也不是给他,而是给孟笙。
裴绥见他只字不言,周身散发的不悦气场愈发强大,见他手里的冰袋,也没和他继续僵持浪费时间。
便伸手去接冰袋,但扯的第一下,傅諶没鬆手。
裴绥脸色又沉下一些,冷冰冰的语气没有往日的客套和有礼。
而是满满的质问之意,“傅教授是什么意思?”
傅諶自然感受到裴绥对他散发出来的满满敌意了。
他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到底是没和他当著孟笙的面彻底撕破脸。
一旦撕破脸,他对孟笙的占有心思也会被彻底摊开。
但现在也不是摊开的时候。
时机不成熟。
所以,他不能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