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5。
挤。
这一手棋让本因坊星凛抬起的腿重新压了下去,“这个混蛋简明优势下还要索取?连角上两个子都要救回来?”
“明明只要老老实实联回大龙就是胜势!可恶可恶可恶!”
看到这一手棋,神宫寺纱那眸光微亮。
“没有选择直接联回大龙,纱那还有抓住这条龙的可能。”
巫女伸手捻子,棋子落下。
十四·4。
贴。
“黑棋切断了白棋联络!”千叶泰然望著最新的局面,满脸不解与茫然,“白棋到底在想什么?那手精妙的夹防住了黑棋所有扳平局势的手段,只差临门一角,大龙联回,治孤就成功了啊。”
“確实,白棋这步挤比先前那些手段还要冒险,这步棋有些贪求之意了。”三浦寅之助皱眉,“神宫寺三段於此贴住,果断、决绝,现在白棋的联络出现了问题,局势又变得复杂起来。”
佐伯良治看了眼手中的棋谱,又看了看周围面色凝重的一眾棋手,喉头滚动了下,没说话,只是默默將棋摆了下去。
“白棋甚至要反断黑棋?”
“打吃,粘,都是必然手,然后二路尖?”
“尖一一”
看著佐伯良治指下的棋子,研究室內的眾人如遭雷函。
许久之后,才有人惊声开口。
“白棋要杀黑棋!不是简单地逃回大龙,而是要杀黑棋的外势!无怪白棋挤了之后去断黑棋,原来自始至终,白棋都没有放弃攻杀黑棋的想法!”
“是对杀!並且是白棋精心设计好的对杀,白棋知道黑棋想贏,只有將屠龙之路走到黑,所以设下这个陷阱,逼黑棋自己跳进来!”
“请君入瓮。”伊东稳沉声。
环视了圈面色骇然的眾人,佐伯良治依旧一言不发,摆下棋子。
“黑棋断、立,常用延气手筋,神宫寺三段的基本功异常扎实,白棋扳虎试图做眼,也是经典的延气手段,所以,哪边气长?”有人焦急的询问。
三浦寅之助凝眸沉思片刻后,缓缓道:“是一个白棋的后手双活。”
“双活?”发声之人一愣。
“没错,双活,但这个双活不是急所———”伊东稔攒眉开口,话至一半忽地又摇了摇头,“不,应该说是不是双活对白棋都无所谓,因为白棋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青年的话音与佐伯良治手中的棋子同时落下。
噠。
十一:4。
大飞!
“白棋將大龙走厚,转头又向黑子上方的棋发动了进攻!”
“神吶!本被追杀的白龙,眨眼间接连向两块黑棋发起了进攻?到底是谁在杀谁?”
一瞬间,研究室內寂静如死,
神宫寺纱那垂下眼眸,纵横交错的十九路纹秤倒映瞳眸。
黑白是世间最单调的顏色,却能在这小小的方圆之中,衍生出无穷的变化。
神宫寺纱那再一次抬手捻子。
十一·3。
托。
她的心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安静。
倾尽一切的屠龙以失败告终,但像这样付诸全力去做一件事。
“很开心。”
樱井小椿走过狭长的廊道,微的风轻吹,晚樱翠绿的叶飘落。
池塘中,游鱼仰望天空。
脆嫩的樱叶缓缓飘向水面,注视蓝天的小鱼忽地跃起,衔住了即將落下的叶。
“怎么跑出来了?”樱井小椿走到池塘边,將小小的鱼儿重新放回水中。
咚。
水四溅。
“咳咳一一”三浦寅之助不停地拍打著胸脯,周围的棋士们手忙脚乱。
“给我一张纸就好。”三浦寅之助接过纸巾,擦了擦呛到脸上的水,“白,白棋扑劫了?”
胸气授顺后,三浦重新望向棋局,脸上的震撼之色难以掩饰。
一眾棋手完全理解三浦寅之助的情绪,因为在看到白棋那悍然的一手后,所有人都懵住了。
大脑停止了活动,意识也变得一片空白。
白、白子、白棋。
整个世界在那一瞬,只剩下那枚雪白的棋子。
四·9。
扑。
“白棋,在优势局面下扑了这个劫——”伊东稳舔了舔嘴唇,感到异常疲惫,“完全出乎预料的一手。”
“是啊,只要正常收束,这个棋最终应该是白棋胜,虽然胜的不多,可是稳定。”
“现在白棋扑劫,黑棋又有机会了。总感觉,黑棋后半盘的机会全是白棋送出来的,不然最开始那个莫名的劫爭后,棋局就差不多结束了。”
“真的又有机会了吗?”佐伯良治看向手中的棋谱,脑海中掠过顾明烛三人的神色。
“结束了。”本因坊星凛看著重新提回的劫,轻吐出一口气,“这个扑劫的手段看似凶险,却是这个局面下最稳妥的,只要白棋贏下劫爭,便是一锤定音。”
“而白棋贏下劫爭的可能几乎是百分之百,先前白棋大龙飞攻黑棋,黑棋虽勉强活棋,但仍有薄味,留下了大量劫材。”
黑白胜子不断落入双方的棋盖。
噠。
十三·6。
挤。
神宫寺纱那目光平静地落下棋子。
顾明烛垂眸看向棋盘,思索片刻,伸手入棋筒之中,捻子落下。
七·9。
提。
瓷消。
棋终。
神宫寺纱那知晓顾明烛已然算清。
女孩抬头望向少年,展眉笑道:“阿输了。”
如羽毛一般轻和的声音在空气中晕开,杂著一译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大哥哥可以向纱那提要求了哦。”
(后续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