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烛飞速赶往了筱原千夏交流学习的函馆学院,得到的结果如预想的那般,糟糕透顶。
领导不停的说著体面话,说要相信警察和政府。
但这个国家的警察与政府,是出了名的无能。
顾明烛敛眉,冷冷地打断了学院领导翻来覆去的车軲话。
“我知道了。”顾明烛说。
谈话夏然而止。
从学院领导的办公室出来,顾明烛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北海道的气候让他很不適应。
而筱原千夏对气候的变化,比他更加敏感。
顾明烛眉头紧锁,向外走去。
“顾君?”却在转角的时候,撞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佐伯先生?”顾明烛也有些惊讶。
佐伯良治的惊讶更甚於顾明烛。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过两天就是定段赛了,顾君你怎么会在这里?”佐伯良治问。
“抱歉,佐伯先生,我现在有些急事,不方便细说。”顾明烛朝佐伯良治点头表示了歉意。
话音落下,少年步伐匆匆,从佐伯良治身旁走过。
佐伯良治愣了一下。
在他心中,顾明烛一直是那种“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形象,从未见对方如此失態过。
转过身,佐伯良治高声道:“顾君若是有急事的话,我的车就停在外面。
布加迪的发动机轰鸣。
顾明烛將安全带系好,目视著前方轻声说道:“多谢佐伯先生了。”
佐伯良治回道:“不必如此,先前顾君將参加慈善棋会的机会让出,这份人情我还一直记在心里。”
“所以,顾君你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北海道?”
顾明烛把头靠在椅背上,沉默不语。
他不知道该如何阐述这件事。
佐伯良治见状,也不继续追问,想了想,他开始说自己的事。
“说来也巧,我下一站的目的地正好也是名寄市。”
“本来函馆这边的手合赛结束后,我准备直接回东京的,结果名寄市有一个业余比赛邀请我去做嘉宾。”
“是上川综合振兴局牵头主办的,应该是想推广宣传一下当地的旅游產业。”
“听说很多名寄当地的特色美食小店都提供了赞助。”
“说到冬天的名寄美食,鹿肉料理和石狩锅应该是最好的吧?”
“热腾腾的,想想就令人流口水啊。”
佐伯良治伸手擦了一下嘴,继续道:“但听新闻报导说,这两天有强寒流袭击名寄市,那能捕捉到鲜美活鹿的山林应该被大雪封了吧。”
“真可惜啊。”
“我知道一家坐落在山脚下的鹿肉馆,用的鹿肉都是当天进山捕杀的,每年冬天,他们家的生意都异常火爆。”
“今年大雪封山,不知道还能不能在他家吃到热腾腾的鹿肉火锅。”
佐伯良治的声音抑扬顿挫,说起美食的时候,他活似一个大演说家,能勾起人心底对吃这件事最原始的渴望。
顾明烛心思微动,倒非被佐伯良治说动了心,想尝一尝他口中的鹿肉锅,只是他突然发觉佐伯良治好像对名寄市异常了解。
这·说不定有助於他寻找筱原千夏的踪跡。
“佐伯先生很了解名寄市?”顾明烛问。
“嗯?”佐伯良治眉头微挑,说,“谈不上了解,只是去过几次。等顾君你成了职业棋手后,也可能经常来这边。”
“什么意思?”
“顾君知道职业棋手提升段位的方式吗?”佐伯良治没有立刻回答顾明烛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只知道荣获头衔可以直升八段或是九段,然后就是知道一点手合赛的事,听说职业棋手要在每年的手合赛中达到一定胜场,才能升段。”
“没错,除开顾君你说的一些特別的方式,大部分职业棋手都是通过手合赛提升段位。”佐伯良治点头,“每年每个职业棋手所能参加的手合赛场数是固定的,但地点是不固定的。”
“很可能上半年你的比赛是在名古屋,下半年就在神奈川或是冲绳了。”
“原来如此。”顾明烛眼底露出一丝瞭然的神色。
“这还只是手合赛,如果要参加別的比赛,如头衔战、龙星战或是出席什么赛事活动,那每年要辗转的地方就更多了。”
“在这种情况下,职业棋手想不了解一些知名旅游城市都难。”佐伯良治笑。
说话间,佐伯良治按下剎车。
躁动的跑车如温顺的大象一样稳稳地停下。
“到了,旅游名城名寄市。”
佐伯良治推开车门,寒冷的风涌入车內。
顾明烛望向车外。
天地之间,唯有雪色。
“顾君是第一次来北海道吧?”
佐伯良治见少年脸冻得铁青,唇也苍白乾燥,赶忙从后座取了件厚实的衣服递了过去顾明烛没有客套。
將暖和的衣服披在身上,少年抬眸看向雪地中的佐伯良治,开口道:“佐伯先生,我有件事想请您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