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倭寇一个性质的犯罪,那么也算是倭寇。
当然,这部分人还是比较少的,真正让后世一些人认为倭寇以中国人为主的则是一些断章取义的史料。
如明实录:盖江南海警,倭居十三,而中国叛逆居十七也。
还有什么明史,说什么真倭不过十之二三。
这些记录都是真的,但是都是一些断章取义,譁眾取宠的把戏。
这些史料都是有前后文的,不是倭寇里面都是大明人,所以导致倭寇中真倭很少。
而是倭寇入侵之后,大明內部的贼寇、叛乱分子、黑帮等势力趁机作乱,这导致各种恶性事件中倭寇之患不过十之一二,大多数坏事都是这些贼寇乾的。
这些史料表达的是这个意思。
申时行担忧的也是这个。
或者说,大明很多的士大夫担心的也是这个。
这些人不是什么好鸟,甚至有的自愿当倭寇的內应,和倭寇联繫,帮助里应外合的攻城。
可能有人不理解,为什么贼寇会帮日本人,和日本人勾结。
是不是大明太坏了,欺压百姓之类的。
这种事情不用想太复杂,就是单纯的坏,单纯的蠢,单纯的唯利是图罢了。
如果套用阶级敘事,那就把自己装里面了。
因为这里面的叛逆成分非常复杂,有杀人犯、有土匪、有盗贼、有黑社会、甚至有大明的一些胥吏、军官等。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古代造反和现代人想的不一样。
水滸传里面好汉们劝没有落草的人上梁山前,很多人都拒绝了。
人家说的很清楚,我须是一个清白的汉子,如何自己给玷污了。
甚至还有人说自己生是大宋人,死是大宋鬼。
在古代,落草为寇不是反朝廷那么简单,这里面还包含叛国。
大明的贼寇和非洲人、欧洲人、日本人,在明廷的法律中其实是一回事。
都属於不服王化的败类。
而不是很多人以为的犯罪分子。
这种属於敌人。
这和现代不同,现代的罪犯是不存在落草为寇的说法的。
他们可以组织犯罪,但是不可能犯罪之后投奔谁。
如武松,武松的事情说穿了就是哥哥被戴绿帽引发的谋杀。
这种事情现代也有,甚至很多的激情杀人大多数都是情杀。
但是现在的人情杀之后要么自首,要么自杀,要么跑。
绝不会有投奔梁山的选项。
这在现代人眼中属於刑事案件,谈不上什么吃人、压迫。
但是武松就因此而上梁山了。
很多梁山好汉的杀人背上命案就是激情杀人。
说到底属於刑事案件,但到最后就变成造反了。
这就是古代和现代的不同之处。
现代被传销、被骗、或者犯罪什么的,就是单纯的刑事案件,很少升级。
但是在大明这个时代则不同。
抗水、漏税、行窃、诈骗等等一些现代常见的犯罪,一个闹不好就让罪犯变成逆贼或者让受害者变成逆贼。
一个人一旦犯罪,有很多选项可以选择。
一个闹不好就从单纯的激情杀人变成了所谓的推翻腐朽的封建王朝了。
张居正、申时行很多时候最警惕的就是这些人。
这帮人无法无天。
勾结倭寇基本上没什么心理负担。
清末的时候满清也尝过这个苦,如圆明园被英法联军抢掠一空之后,附近的山贼冲了进去搜颳了剩下的財物。
倭寇入侵,大明各地贼寇响应,和这个案例异曲同工之妙。
所以申时行才建议开海。
“若建立制度,管控外流人口,监督內外流动,我朝廷也可对其中情况有所了解。”
申时行觉得还是心中有数,更有安全感。
现在这么明目张胆的走私,朝廷对其中的贸易量、海商人数等都只能估算。
这些数据很多都是道听途说,信口雌黄的產物。
如后世一些人就信郑芝龙靠著收商船税,年入数千万的白银的神话。
非常离谱。
但最离谱的是这种说法还有一些资料可以佐证,这些资料就是一些人的笔记,这些笔记中的数据就来源於当时的人的脑补。
这年头又没什么网际网路,郑芝龙的舰队也不是什么上市公司,上哪查数据去。
只能说一个敢编,一个敢信。
“也可,但是必须加强管控,开海城市要建立一套程序,最好新建一地专门接待外宾。”
张居正说道。
“那就在码头附近专门划出一块地吧,隔离人群,如此也避能免此辈当中有人感染瘟疫。”
申时行頜首,立刻想到了理由。
这年头船员在床上生病可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行,至於陛下的远洋船队........便让陛下去吧,只要不调太多的官船就行。”
张居正无奈,皇帝建立的船队想要捕捞鱼获的事情他也知道。
有人指责皇帝这是与民爭利,但是皇帝也不再近海捕捞,而是打算远洋捕捞。
还有人觉得皇帝建立船队是想要寻访仙岛、找什么长生不老药。
这倒是引起了张居正的警惕,他这可不是大惊小怪,山东等地区的官员还真的有人因此给皇帝献祥瑞。
被张居正压了下去。
有人说海边大雾繚绕,有仙岛。
又有说海边有大鱼,是祥瑞。
还有见到龙蛇什么的,对此皇帝也过问了几句,但幸好也就是过问了几句,没有真的要看这些祥瑞。
这种先例可不能开,一旦让外边的人知道皇帝对这类神神鬼鬼的东西感兴趣,这类东西瞬间能多出十倍。
为此他还找申时行出主意,申时行还真的给他出了一个不错的办法,那就是让祥瑞层层上报,让礼部的人慢悠悠的转送,整个过程不能急。
但最后一部分要保密,东西必须秘密给皇帝,最后再由內阁票擬送还。
简单来讲,就是要把祥瑞的传交搞成我明仪式程序的一部分,绝不是皇帝感兴趣,
这样可以杜绝献出祥瑞的风气。
张居正还觉得特別有道理,就是繁琐了点。
然而朱翊钧对於鯨鱼什么的並不感兴趣。
这套办法就没有被张居正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