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了一圈下来,好像並没有。
於是他装作难为情道:“候大人—难不成是陛下派你来迎接我的?”
说著,秦亦摆手笑道:“其实不必那么麻烦,在下不过就是写了几首诗词,重挫南楚书生锐气、扬我大梁国威,为使团顺利退婚南楚罢了,这只是在下顺手为之,不足掛齿,
怎么好让候大人如此兴师动眾,特意跑到古凌县来接我?”
侯勇嘴角微抽,他早就听说过,秦亦长了一张伶牙俐齿,寻常人等根本占不到他的便宜,没想到他现在就领教了。
嘴上表面上说著“不足掛齿”,实际上却把他在南楚的功劳说了一个遍,就凭这些功劳,倘若没有確凿的证据,谁敢拿他如何?
倘若真要抓了他,估计大梁百姓都不同意!
此人虽是一介白身,看似无依无靠,处理起来却比什么王公贵族都要棘手,想到自己儿子在他手上屡次吃亏,看来並不冤枉!
侯勇收回心神,摇头道:“秦公子,陛下已经为你在京都准备了欢迎仪式,本官过来,並不是为了迎你回京。”
秦亦皱眉,有些茫然道:“不是迎我?那候大人如此兴师动眾,到底是为了何事呢?
,”
侯勇看著秦亦的眼晴,一字一句道:“昨晚,康王世子在府中遇刺,当场身亡。”
““......””
秦亦没有说话。
他听到这句话后,眉毛一挑,眼神闪烁,整个脸上都表现出一股难以置信的表情,隨后又闪过一抹兴奋和解脱,最后便被茫然和担忧所代替。
此刻他一系列的心理活动,都靠眼睛和面部表情表现出来,演员的诞生也不过如此。
侯勇把这一切看在眼中,顿时疑惑起来:难道真不是他?
昨晚听说沈世平被杀、肃王遇刺一事,大部分官员首先想到的就是秦亦,毕竟这个手笔跟之前炸康王府时如出一辙,再加上秦亦和沈世平之间的新仇旧怨,他確实有这个动机。
不过行刺肃王一事,他们没有看懂,毕竟没人知道肃王派人去抢锁龙骨、杀秦亦的事,所以不清楚二人间的恩怨。
再加上秦亦並未回到京都,所以他们也只是怀疑罢了,找不到半点证据,在宫中商討半天,盛平帝才决定派侯勇带兵,连夜南下,爭取在古凌县码头把事情调查清楚。
还是那句话,有证据拿下,没证据,切勿对秦亦这个大功臣做出任何不敬之举。
侯勇出发前,肃王沈仪存找到他,拜託他务必要把秦亦拿下。
侯勇临危受命,自然也是这么想的。
而秦亦装傻,他便只能把结果说出,以他多年看人的经验,倘若秦亦在听到这话后表现出任何慌乱惧怕的情绪,十有八九可以断定,就是他做的。
可秦亦偏偏没有表现出这种情绪。
先是难以置信,这符合普通人听说康王世子被杀后的第一反应,隨后是兴奋和解脱,
以秦亦和康王世子的新仇旧怨,这个反应也正常,最后则是茫然和担忧,自然是以为他成了嫌疑人后的反应。
这一系列的反应合情合理,侯勇挑不出毛病。
於是,侯勇又道:“秦公子,你不想说什么?”
“说什么?”
秦亦看向侯勇,恍然大悟道:“候大人,你不会以为是我杀的康王世子吧?”
隨后秦亦摊手道:“先不说我在古凌县,晚上没有船只驶向京都,就算有,我回到京都,怎么进入城中,又如何进入尚寿坊,在康王府护卫的层层把持下,怎么才能用剑刺死康王世子?”
说完这些,秦亦冷笑道:“倘若这一切如此荒谬的事情都能成真,那候大人觉得我如何才能分身乏术,一半身子留在驛站中休息,又一半身子跑回京都杀人呢?”
见秦亦越说越火,侯勇轻声道:“秦公子莫要动怒,本官並未说是你行刺康王世子。
本官之所以赶来这里,也只是奉了陛下之命调查而已。”
秦亦退后一步,说道:“那候大人查吧!”
“原来这就是秦公子啊!”
“秦公子那首『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嬋娟”好啊!”
“秦公子大才,竟如此低调,让人佩服啊!”
“秦公子昨晚才到驛站,怎可能去京都行刺?”
“是啊,我可以为秦公子作证!”
“我也可以为秦公子作证!”
秦亦昨晚来到驛站后,好一顿露脸,而且凭他的长相,驛站中就没有人对他没印象的,此刻全都跳出来为他作证。
侯勇见状,便知道查不出什么了。
对秦亦拱手道:“秦公子,打扰了!”
隨后便带兵返回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