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咱们的关係,等我走了,他肯定会骚扰你。可现在,他根本不可能有这种心思,想容姑娘哪里还有危险?”
祝想容警他一眼:“我不是担心我自己,而是担心想顏跟你回到京都—”
秦亦闻言笑道:“那要不我回到京都后,单独把想顏姑娘安排在某处宅子里,装作不认识她?”
祝想容握紧拳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让我妹妹遇到危险。”
秦亦板起脸,认真道:“想容姑娘,既然我答应祝將军把你们带回大梁,自然会护你们周全,若是连这点都保证不了,我妄为男人。只要我秦亦还活著,便不会让想顏姑娘受人欺侮。”
听到这句承诺,祝想容放心不少,不再多说。
而秦亦之所以做出承诺,並非是因为受到祝想华的瞩咐,毕竟祝想华跟他没什么关係他之所以这么做,一来是因为他的锁龙骨是来自祝家,再者就是,祝永利的死,祝家灭亡,以及祝家姐妹的流离失所,都是因为他所致。
他心中有愧,才会如此。
待到傍晚时分,阁中弟子送来饭菜,三人在房间中吃完,便各自回了房间休息。
一夜无话。
盛平八年,八月廿一。
天色微亮,秦亦和祝想顏便早已收拾好行礼。
秦亦在无相阁中除了沐漓和姜南絮外,便没了其他熟人,沐漓闭关,秦亦並不指望身为阁主的姜南絮会来送他。
因此一大早,二人在祝想容的陪同下,来到了无相阁坊门之外。
祝想容不会武艺,自然不能下山去送,坊门外便是她能送到的最后地点了。
“秦公子—”
声音有些熟悉,秦亦还纳闷,这么大早,有谁会特意来送他,回头便看到了冯秋婉。
祝想容和祝想顏对视一眼,两人倒是出奇一致的认为,此女跟秦亦应该不会有私情,
毕竟秦亦身边的姑娘,是寧莞言、她们姐妹以及沐漓和姜南絮师徒这种姿色的女人。
反观冯秋婉,姿色太过平庸,应该不符合秦亦的口味。
只能说,她们太了解秦亦了“秋婉师爷,你找我有事吗?”
当冯秋婉叫他“秦公子”而非“徒孙”那刻起,秦亦便大概能猜到她为何事而来。
“秦公子,倘若遇到我哥的话,还望你——”
冯秋婉抬头,目光坚定道:“给他一个痛快!”
此话一出,秦亦以及祝家姐妹都惊了。
冯秋婉则说道:“昨日傍晚,我哥下山一趟,去了风陵门,亥时一刻才回来,今早天不亮,他便换了一身衣服,手持长剑下了山。”
说到这,冯秋婉看向秦亦:“我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也知道他会遇到什么。所以请秦公子动手的时候给他一个痛快!”
秦亦微微眯眼:“秋婉师爷,他要杀我?”
冯秋婉点头:“以我对他的了解,是的。”
“你没想拦他?”
“曾经想过,但是拦不了。”
冯秋婉嘆息一声:“而且他的性格便是如此,即使我能拦得住这次,却拦不了下次。
他跟你,已然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拦也无用,不如不拦。”
秦亦有些好奇:“你觉得我一定贏他?”
“我哥前天突破了二重之境,或许阁中很少有人知道,而他也是因为这点,才重拾杀你的决心。”
冯秋婉无奈耸肩:“可他终究是被仇恨蒙了眼,他以为自己突破了,便能稳杀你,一如当初在武道场上被你打伤时一样。昨日他全力一击,被你轻鬆躲过,说明即使他再次动手,依旧打不过你。”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此话不假。”
秦亦笑笑:“只可惜他不仅看不清,他周围也没一个人能看清。”
冯秋婉摇头:“不是没人能看清,而是就算有人能看清,也不屑於告诉他了。从他受伤后选择自暴自弃那时起,在师门中便没了立足之地。”
“你这么关心他,为何不求我手下留情?”
冯秋婉再次摇头,嘆气道:“我关心他,是因为他是我哥,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但这不代表我认同他的所作所为。”
“这些年,他跟陶清风做的那些坏事,我也劝过多次,却没有效果,我也想跟阁主说,但最后却没有忍心,他能到现在这个地步,说起来,也有我纵容的原因。”
“而现在他受了这么重的伤,於他而言,或者死了也是种解脱,我只求你,若是真动手的话,给他一个痛快。”
“......
秦亦多看了冯秋婉两眼,只觉得她很理智。
最后点头道:“好,我答应你,倘若他真在路上动手的话,我会选择给他一个痛快!”
“多谢!”
冯秋婉朝他拱手:“祝你们一路顺风!”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三人站在原地,看著冯秋婉的背影渐行渐远,各有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