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之所以回昌隆,是因为大梁使团的事情才探亲回来的,只是没想到,这次回来,或许已经是永別了祝永利继续道:“我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的两个妹妹了无论是哪种局面,想容—尤其是想顏的日子都不会好过,所以你要想办法,把她们两个送到安全的地方—“”
“安全的地方—”
祝想华皱眉:“还望父亲明示!”
“咳咳~”
祝永利只觉胸口一阵沉闷,咳嗽两声后,乾裂的嘴唇都被鲜血染红。
“父亲—”
祝永利摆摆手,目光深邃:“现在最安全的地方怕是只有一个了—”
“陛下!”
这时,查看情况的宦官和亲兵终於发现了明武帝的惨状,大呼起来,同时,太医在宦官的带领下慌慌张张的跑到了朝见堂。
祝永利见状,在祝想华耳边快速低语几句,然后说道:“走吧,快走!”
“父亲—”
祝想华看了仿佛瞬间苍老了十余岁的祝永利一眼后,狠下决心,趁著皇宫里还未彻底乱开前,直接离开。
一祝想华从皇宫出来,直接坐上马车。
车行了两个街道,他便把车夫赶下,选择自己驾车,朝著北城门的方向快速奔去。
现在能相信的,只有他自己了!
虽然他没参加中秋诗会,但是对於听风苑那里发生的事情,依旧了如指掌,毕竟听风苑是他为祝想顏开的,那里安插了不少亲信。
所以秦亦被拒於门外以及祝家姐妹进了听风苑又离开的消息,他都知道。
他第一站选择在北城门码头,结果到达之后才发现空空如也,画舫早已顺水而下。
隨后他又快马加鞭,马车硬生生被他赶出了骑马的速度,终於在东城码头处遇到画舫或许是车速太快,太过突兀,码头处围绕的人群立马让出一条道来。
祝想华赶紧下马,来到画舫前,第一眼就看到了祝想容和祝想顏。
“妹妹,太晚了,我接你们回府!”
祝想容看到祝想华一脸焦急,这是平时很少看到的情形,瞬间知道肯定出了事。
“想顏,咱们走!”
“姐姐,我想—”
刚听到一首极好的中秋词,祝想顏甚至觉得这词是她毕生听过最好的一首词了,心中还有很多疑惑想问问秦亦,並不想那么早离开。
“想顏,必须走!”
祝想容声音不大,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府上出事了!”
被她一提醒,祝想顏才留意到祝想华脸上那股不同以往的悲愴情绪,瞬间反应过来。
於是乎,两姐妹在眾人的注视下,携手朝船下走去,钻进了马车中。
祝想华在离开前,恰好跟甲板上的秦亦对视一眼,颇有深意的对其点头,隨即上马,
驾车离开。
待他们离开,船上隨即恢復喧闹。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嬋娟—好词,好词啊!”
“但凭此词,拿下今日中秋诗会不在话下!”
“岂止是今日诗会?此词一出,以后所有的中秋诗词都將暗淡无色!”
【水调歌头】的份量,但凡是个读过几年书的人都会明白,更何况这些昌隆才子?
看到祝想容和祝想顏匆匆离开,寧莞言微微燮眉道:“看来出事了。”
秦亦点头,有些疑惑:“难不成是祝首辅亲自打开了那个铁匣—“”
想到这里,秦亦隱隱觉得有点对不起祝家姐妹的意思,让她们没了爹。
但对於当时的做法,他並不后悔。
既然选择了抢锁龙骨,那就应该接受报復。
因果循环,仅此而已。
“咱们也走吧?”
寧莞言轻声道。
“莞言姐不再逛逛了?”
“不逛了。”
寧莞言看著他,眸带星光:“今天我很知足。”
“好,那咱们就回去。”
秦亦拉起寧莞言的手,准备下船。
船上的才子们对秦亦的態度早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弯,看著他肃然起敬,让出一条路来。
有人好奇问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秦亦並不想回答,谁知寧莞言停下,看著这些昌隆书生,一字一句道:“大梁,秦亦隨后,两人消失在无尽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