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亦闻言,看向祝永利,许多事情开始清晰。
昨天晚上他还跟寧莞言聊过,到底是谁让祝君山去抢锁龙骨的,祝永利,明武帝还是擒龙闕?
现在看来,大概率祝永利了。
因为以祝君山现在的修为以及他早就不问世事的心態,即使是明武帝,怕也无法左右他的想法。
可祝永利不同,祝永利是他的亲哥,只要祝永利开口,这个面子他总是要给的。
按理说一个没有武艺的人开口要锁龙骨,任何人都会好奇他的动机,但秦亦昨天开口后,祝永利对此根本没有一丝惊讶,再加上他此刻意有所指的问话,验证了秦亦心中所想。
秦亦又开始好奇,祝君山抢回的铁匣,到底存放在哪里?
是在祝家,还是送去了皇宫?
不过无论在哪,肯定都没打开,不然南楚也不会如此风平浪静了。
而秦亦也大概可以猜到他们会何时打开,肯定是在看到大梁使团送去的锁龙骨是真的后,他们才会好奇,祝君山抢回的铁匣里到底是什么!
刚好,明武帝並没有让他们呈上锁龙骨,这给了他们时间,秦亦现在最希望的事情,
就是等他拿到祝家的锁龙骨,寧国韜也拿下中秋诗会,一切尘埃落定后再把锁龙骨送进皇宫。
那时,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离开。
之后无论是谁打开铁匣,都要怪他命不好,而大梁使团早就在返回的路上,一切跟他们都无关。
秦亦抬头看了祝永利一眼,把锁龙骨放回了木盒中,笑道:“祝首辅,在下没见过锁龙骨,所以好奇它到底长什么样子,竟能让这天下的江湖游侠如此嚮往!至於是真是假,
我想祝首辅身为楚国百官之首,自然不会用假的糊弄在下!”
“呵呵,那是自然。”
祝永利本想试探试探秦亦,但他面色如常,並未表现出任何异常,祝永利只能作罢。
待秦亦收好锁龙骨,祝永利开口道:“秦公子既然拿到了锁龙骨,那首诗可以告诉老夫了吧?”
“可以。”
秦亦笑笑,隨即念道。
“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隨。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这是一首咏月抒怀诗,此诗共有十六句,每四句一换韵,跟寻常诗有些差別。
待秦亦念完,祝永利沉默许久。
“秦公子可否再念一遍,待老夫写下来?”
“祝首辅客气了,自然可以。”
隨后,祝永利铺纸研墨,把诗写了下来。
“好诗,確实好诗!”
终究是个诗痴,虽然立场不同,但在看到这首诗的全貌后,祝永利依旧不吝讚美:“老夫现在才可確认,秦公子之前从未说过大话,秦公子写的诗確实都是能够流芳千苦的佳作!”
秦亦拱手,客气道:“祝首辅过誉了。”
对於祝永利的態度,秦亦倒不觉得奇怪。
作为中文系的研究生,秦亦脑子里能记住的诗词有不少,尤其是中秋诗词,有十几首之多!
但凡秦亦能够记住的,肯定都是些传承了上前年的佳作,隨便拿出一首放到现在,都是碾压似的存在,祝永利肯定会为之震惊。
他刚才念的是李白的【把酒问月】,说起来並不是標准意义上的中秋咏月诗,但拿出来打脸却再合適不过。
祝永利摇头,一脸诚恳:“秦公子莫要谦虚,仅凭此诗,秦公子便可在中秋诗词上占有一席之地!”
隨即又分析起来:“此诗从饮酒问月开始,以邀月临酒结束,意境高深,跟平日里那些悲古伤今的中秋诗词截然不同,可谓上上之作。
加之四句转韵,平仄互换,抑扬顿挫,更觉一气呵成,有宫商之声,可谓音情理趣俱好,实在让人大开眼界。”
秦亦的诗仿佛唤醒了祝永利心中那沉寂多年的痴迷,对此诗一番高谈阔论,直把秦亦夸的天上地下,人间少有。
“看来,祝首辅对这首诗很满意了?”
“满意,岂止是满意!”
祝永利连连点头。
“此诗一出,中秋诗会谁与爭锋?”
不过说完之后,祝永利一愣:“秦公子之前想好的中秋诗词,也有此般质量?”
“差不多吧。”
秦亦说道:“就是不知道在下今天晚上或者明天还有没有灵感,再写一首更好的诗词了。”
祝永利还要再说,这时,祝想华突然从门外闯了进来,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秦亦隱约能听到什么“打开”、“真的”之类的话,断断续续,听得不是太清楚。
而祝永利听完大惊,直接跑了出去,与他百官之首的形象颇有差距。
秦亦见状,有些好奇,遂也跟了出去,想看看祝永利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