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两仪殿。

最近几日，早朝的议题全部围绕出使之事，因此在確定使团人选、出使日期后，今日早朝显得格外平淡，结束的也早。

下朝之后，古月容来到寧莞言身前。

“寧姐姐—”

寧莞言看了过来，还有些不太习惯，古月容突然温顺的招呼。

“他—还好吗？”

古月容昨天听到街上的流言后，大为震惊。

她不知道流言是真是假，但她不傻。

她思考秦亦来京都退婚时的坚决，以及他藉口先立业再成家，结果却没有半点立业的打算，再加上从昨日开始喧囂至上的流言。

她似乎懂了，秦亦的难言之隱。

昨天她就想去镇国公府问个清楚，不过最后还是忍了下来，她纠结了一晚上，连眼眶都有些肿胀发红，此时，她再也忍不住，便跑来问寧莞言。

看著古月容发红的眼睛和憔悴的表情，跟前几日时截然不同，或许是因为同理心作崇，寧莞言有点莫名心酸。

她没有回答，而是轻声问道：“你希望那些流言是真是假？或者你觉得是真是假？”

古月容默然，因为她所希望的和她觉得的，截然相反。

寧莞言又继续问道：“若流言是真的，你会怎么做呢？退婚？”

这次，古月容抬起头来，眼神坚定无比，不带一丝犹豫：“不会。”

“既然你已经有了答案，他好与不好，你都应该亲自去问他，而不是问我。”

寧莞言说完，感觉轻鬆多了：“这个时候，或许他更需要你的安慰。”

感情仿佛一场奇袭战，来得太快又太突然，即使高冷如寧莞言，在面对它们之时，也毫无防备。

而在这场战役中，她最大的敌人，是古月容。

她不应该帮她，起码在这最后的两三天里，最好不让她见到秦亦，然后等他们出使南楚，少则二十天到一个月，多则个把月。

如果一切顺利，等他们返回大梁时，这场战役便差不多结束了，古月容必败无疑。

但此刻的寧莞言却背道而驰，不仅没有选择稳扎稳打、乘胜追击，反而大开城门，准备把敌人放进城中寧莞言觉得自己有点傻。

可有些事，她办不到。

从此时的古月容身上，她仿佛能够看到一些自己的影子，出於同情，她便帮了她。

古月容听完，本来黯淡的眼神，如同雨过天晴的白昼，瞬间明亮起来。

“寧姐姐，我知道了。”

古月容看著寧莞言，认真鞠躬：“多谢姐姐！”

隨后，便朝著宫外走去。

寧莞言看著她的背影，不知自己是对是错，將来是否会后悔。

但她知道，自己比之刚才，轻鬆多了。

这，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