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青羽圣殿山门之內,霞光漫天,引得无数生灵翩翩飞舞。
但却在下一刻,整座山门之上剑鸣冲天。
晨光如锐利的刃,破晓时分狠狠地刺破了厚重的云海,金色的光辉如同战鼓擂响,预示著不平凡的一日即將拉开序幕。
在那云蒸霞蔚之间,三千青羽傀儡仿佛自古老传说中走出,它们的唱喏声穿越了繚绕的山嵐,清脆而整齐,带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迴荡在每一寸被朝霞照耀的土地上。
就在这时,一道清越的剑鸣突然从洗剑池底迸发而出,那声音尖锐而悠长,似乎蕴含著无尽的剑意与不屈,瞬间撕裂了周遭的寧静。
混沌的池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唤醒,轰然间蒸腾而起,水汽繚绕中,三百道古剑虚影凭空显现,它们在空中盘旋、交织,最终化作一条条银光闪闪的银龙,带著震天撼地的气势,冲天而起,划破了天际。
就在这震撼人心的一刻,公孙可踏著一柄流光溢彩的长剑,自洗剑池中悠然而出。她的身影轻盈如风,素白的衣袂隨风轻轻摇曳,未染丝毫尘埃,宛如画中仙子,超凡脱俗。
然而,她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却凝聚著凛冽的霜意,仿佛能冻结世间万物,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容小覷的坚决与冷傲。
公孙可指尖轻点虚空,动作轻盈而优雅,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隨著她的动作,星陨剑鞘上缠绕的混沌之气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意志,倏然间崩散开来,化作点点星光,消散於无形之中。
“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动,如同天崩地裂,千里之外的紫霄圣地,护山大阵竟在这声巨响中裂开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缝隙,光芒透过裂缝,照亮了內部的幽暗。
镇守剑阁的慕雪,一位平日里冷静自持的女修,此刻却猛然咳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如纸。她紧握著手中的灵珠,那是控制大阵的关键,但此刻,灵珠却仿佛失去了控制,表面爆出一道道裂纹,伴隨著轰鸣之声,释放出耀眼的光芒,將整个剑阁照得通明,也映照出她眼中难以置信与惊恐交织的神色。
“看来,大师姐出关了,而且这股气势……真的是只有十年就能做的到的吗?”
她目光凝固,看著那冲天而起的混沌剑气,一时间无语凝噎。
这股气息远超於自身酝酿的全部实力,而这段时间中,她並未让自身懈怠,但不知为何,实力的进步如同登天梯一样,越发的艰难。
此刻,天际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裂,一道璀璨夺目的剑气自那虚无之中猛然迸发,直衝云霄,將整个天空都映照得一片雪亮。
在那剑气冲霄的尽头,一个纤细而坚韧的身影傲立於云端之上,衣袂飘飘,宛如九天玄女下凡,周身环绕著淡淡的灵光,显得超凡脱俗,令人心生敬畏。
谁人能料,这位看上去不过二十芳华的少女,竟在十年前便已是名震一方的绝代天骄。
那时的她,以惊世之才,横扫同辈,无人能出其右,光芒万丈,犹如初升之日,照亮了整个修炼界。
然而,天妒英才,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销声匿跡,仿佛一颗璀璨的星辰骤然暗淡,令无数人扼腕嘆息。
谁也不敢想像,这沉寂了整整十年的天骄,非但没有被岁月磨灭稜角,反而如同蛰伏的蛟龙,在无声中迅速成长,其速度之快,潜力之深,简直令人胆寒。
这世间,还有什么比亲眼见证一个曾经的天骄在沉寂后重焕新生,以更加惊人的姿態崛起,更让人感到恐惧与震撼的呢?
这一切的安寧与奇蹟,皆源於一人——赵燁。
以一己之力,横亘於山门之前,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让那些心怀不轨之徒望而却步。
十年间,无论是宵小之辈的暗中窥伺,还是强大势力的明面挑衅,皆因赵燁的存在而化为乌有,青羽圣殿因此得以偏安一隅,免受外界侵扰。
在这片被赵燁用血肉之躯筑起的庇护所內,青羽圣殿的弟子们享受著前所未有的安寧与和平。
她们无需再为爭夺修炼资源而踏入险恶的江湖,不必在生死边缘徘徊,只需静心修炼,追求武道极致。
这份安逸,对於曾经习惯了刀光剑影、生死相搏的她们来说,简直如同梦境一般美好。
焚天阁顶——
赤金烈焰,如同怒涛般汹涌澎湃,自九天之外狂卷而来,无情地灼穿了厚重的九重云层,將苍穹染成了一片绚烂的金红。
在这片被火焰洗礼的天空下,王浅浅赤足踏著火浪,犹如凌波微步的仙子,凌空而立,身姿飘逸而决绝。
她的双眸闪烁著璀璨的金光,流转间似有朱雀虚影在其中翱翔,羽翼展张,长鸣之声震耳欲聋,迴荡在天地之间,带著一股不容小覷的威严与力量。
就在这时,焚天阁內,那座古老而神秘的禁制之塔,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轰然坍塌,尘土飞扬,碎石四溅。
塔底封印的朱雀真血,仿佛沉睡了千年的火山终於被唤醒,化作一股汹涌澎湃的流火,如同脱韁的野马,带著无尽的炽热与狂野,没入王浅浅的心口。
那一刻,她的身体仿佛被一股不可言喻的力量所充斥,锁骨上的火龙纹身骤然间光芒大放,隨后蜕变为璀璨夺目的赤金凤翎,熠熠生辉,彰显著她体內潜藏的非凡血脉。
18岁的少女,王浅浅,在这一刻仿佛经歷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她轻轻甩动著自己的长髮,那头原本赤金色的髮丝,在火焰的洗礼下,根根重新化作乌黑,宛如墨玉般光滑柔顺,仿佛先前点燃的不过是一场虚妄的梦境,而她的真实,却在这涅槃重生中得以显现。
“天火道体,终於成了。”
她低语呢喃,声音虽轻,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坚定与自豪。
垂眸望向掌心,那里,一团跃动的涅槃之火熊熊燃烧,散发著温暖而又危险的气息,那是她新生的证明,也是她踏上强者之路的钥匙。
“轰——”
百里外的天霜圣地落下的其临时驻地,一座依山傍水的静謐营地,突然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所侵扰,中央的冰湖,那平日里冷冽如镜、映照著四周皑皑白雪的湖泊,竟在眨眼之间沸腾起来,仿佛有万千火龙在其下翻腾,蒸腾起的水汽瞬间凝结成霜,又即刻被高温蒸发,形成一片迷濛而诡异的雾气。
湖畔,天霜圣地的弟子们惊恐万状,他们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绝望,尖叫声、奔跑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曲末日的前奏。
而那些修为稍浅的弟子,更是被这股突如其来的热浪衝击得踉蹌跌倒,有的甚至直接被蒸腾的水汽灼伤,痛苦呻吟。
在这混乱之中,湖底深处,一个古老而沉睡的秘密缓缓甦醒。
那是一头沉眠了千年的寒蛟,它的鳞片闪烁著淡淡的蓝光,每一片都蕴含著足以冻结山河的寒气。
然而,此刻,这股寒气却如同遇到了天敌,迅速消散。寒蛟在痛苦中哀嚎,那声音悽厉而悠长,迴荡在整个山谷,最终伴隨著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它的庞大身躯竟在转瞬之间化为乌有,只留下一片灰烬,隨风飘散。
与此同时,天霜圣地的几位长老正紧张地布置著一座古老的法阵——冰魄大阵。
这座大阵是他们耗尽心血所成,旨在保护圣地不受外界侵扰,其威能足以冰封万里,连时间都能为之凝固。
然而,就在大阵即將完成的那一刻,一位身姿曼妙、面容清冷的女子,王浅浅,隔空轻轻一按。
只见她的指尖仿佛蕴含著宇宙间最纯粹的力量,那坚固无比的冰魄大阵,竟如同被烈火焚烧的薄纸,迅速燃尽,化为虚无。
“怎么可能!”一位长老难以置信地喊道,他的眼中满是震惊与恐惧,“居然有人能够通过错综复杂的地脉,將如此恐怖的天火无声无息地传递至此,这究竟是何方神圣所为?”
另一位长老则面色苍白,喃喃自语:“肯定是赵宗主……他还是不肯原谅我们当年的所作所为。可恶,我们到底要如何才能弥补过错,让他息怒?这十年来,我们虽已竭力弥补,但似乎永远也无法抚平那道裂痕……”
万鬼窟深处
在那幽暗深邃的冥界深渊之中,一缕微弱却异常坚定的稚嫩童音,如同夜空中迷途星辰的微光,哼唱著一段不成曲调却带著奇异韵律的曲谣。
这曲谣仿佛能穿透幽冥,唤醒沉睡中的古老力量。
古铃儿,已经成长到了十五岁的少女,却已拥有了超越年龄的深沉与冷峻,此刻正蜷坐在一张由累累白骨堆砌而成的王座上,王座之上,每一根白骨都似乎诉说著无尽的哀怨与沧桑。
她的手腕间,一缕缕银白的髮丝宛如灵蛇般缠绕,而那被髮丝轻轻束缚的,是一柄散发著幽冷光芒的阴兵利刃。
这利刃之上,正一滴一滴地坠落著如墨般漆黑,又似乎蕴含著无尽怨念的黑血,每一滴落下,都激起一圈圈肉眼难见的涟漪,让整个空间都为之震颤。
在古铃儿的脚下,一名鬼道长老的残魂匍匐著,他的身体已近乎透明,如同晨雾中即將消散的梦,唯有那双深陷的眼眸中,还残留著对生的渴望与对死的恐惧。
四周,十万阴兵的虚影在她的魔纹之中咆哮、翻涌,它们或是手持长枪,或是背负巨盾,形態各异,却无一不透露著死亡的气息,仿佛隨时都会衝破虚幻的界限,將这片空间彻底吞噬。
“《九幽录》,那本传说中的幽冥圣典,上半部中曾有这样的记载:食尽九十九个渡劫境强者的神魂,便能凝聚出至高无上的幽冥道胎。”
古铃儿轻轻歪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在她稚嫩而姣好的面容上显得尤为动人,带著几分未褪的稚气,却又与这阴森恐怖的场景格格不入。
然而,当她开口说话,那语气中的森然与冷漠,却仿佛能冻结一切,让人心生寒意,完全不像是一个十五岁少女应有的模样。
魔纹如同夜幕下扭曲的蛇影,蜿蜒铺展,將四周映衬得妖异如幽冥鬼界,每一道纹路都仿佛蕴含著古老而邪恶的力量,散发著森森鬼气,令人心悸。
一股狂乱的阴风裹挟著这股不祥之气,呼啸而过,捲起地面上的枯叶与尘埃,旋转成一个个诡异的漩涡。
“呵呵,真是天赐良机,这几个所谓的圣地,竟然一下子派来了六位长老,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黑暗中,一个女子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著一丝玩味与期待,仿佛是在欣赏一场精心布置的盛宴即將拉开序幕。
正当她的话语在空气中迴荡,尚未消散之时,窟外猛然间爆发出一声悽厉的惨叫,划破了夜的寂静。
那是一名试图悄无声息潜入此地探查的太乙圣地三长老,他的身形刚刚显露,便被无形的魔纹锁链如鬼魅般穿透紫府,灵魂之火瞬间熄灭,庞大的灵力如同决堤的洪水,化作涓涓溪流,不受控制地匯入窟內古铃儿的眉心之中。
古铃儿一身素衣,却难掩其超凡脱俗的气质,她的眉宇间闪烁著淡淡的灵光,那是吸收了外来灵力后的徵兆。
她的眼眸深邃,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虚妄,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但那笑容背后却隱藏著难以言喻的寒意与狡黠。
“还有这等开胃小零食自动送上门来,真是不错啊,太乙圣地,倒是挺会做人嘛~看来赵大哥也是深知我心,故意留了个漏网之鱼,让我在这枯燥的日子里添上一抹乐趣。”
古铃儿轻声细语,言语间充满了对那位“赵大哥”的信任与调侃,仿佛这一切都是他们之间默契的小游戏。
她的脸上泛起温柔的笑容,似乎只有在谈及赵燁的那一刻,她的语气才会变回这个年纪应有的模样。
若非如此,她的嗓音中將永远缠绕著一缕无可匹敌、阴森冷冽的鬼魅之气。在那以她为圆心、百米为半径的范围內,只需她轻轻一吐息,周遭便瞬间化为一片幽冥鬼界,阴森可怖,令人胆寒至极。
“此番,又能有几人逃脱我的杀戮?昔日,我们凭藉著超乎寻常的坚韧与毅力,方得从那绝境中挣扎而出。多么希望,他们也能拥有同样不屈的意志,能在我的折磨之下,坚持到最后一刻,不被轻易夺去性命……”
她以染满鲜血的指尖,轻轻触碰那娇艷欲滴的唇瓣,一抹惊心动魄的猩红,在她唇上悄然绽放,宛如夜色中最妖异的朵。
此时,玄冰棺畔——
赵燁拂去冰棺上最后一片霜,七十二道金篆骤然亮如烈阳。
棺盖掀开的剎那,魔气凝成的鬼帝虚影嘶吼著想要逃窜,却被雪里苍白指尖轻轻捏碎。
“赵大哥……师尊。”她睁开猩红魔瞳,发梢无风自动,“鬼帝剩下的三成残魂,我留给铃儿当零嘴可好?”
“都可以,怎么称呼我也可以,现在你刚甦醒,却並不感到混乱,看来,你的力量也有所加强了。”
雪里轻轻一笑,身影骤然化作森森鬼气瞬间脱离棺槨,来到了赵燁的身旁。
少女娇柔的身体轻轻倚靠在赵燁的身上,那种强烈的柔软让赵燁一时间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直到一股冰冷的幽香气息钻入赵燁身边,他这才发现雪里已经紧紧的抱住了自己。
“谢谢你,赵大哥,你救了我,也一直在为我们考虑,接下来,是该轮到我们反击的时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