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察合台.可汗
蒙古包內,火炉在烧著。
炉膛中跳跃著熊熊的火焰,散发著温暖而明亮的光芒,將四周映照得一片明亮。
木柴在火中啪作响,偶尔溅出一两点火星。
一丝丝红色的雾气升起,与火光交织,在更为深邃的眼眸当中跳跃著。
片刻后,一抹远比炉中火焰更为耀眼的金色光芒突然闪过,那是某种超越了物质世界的存在。
三张金色的纸张缓缓从不知名的角落里钻出,而后又被金色的火焰吞噬殆尽。
银白色的光影,从那灰中钻出,而后缠绕在了卢修斯的手背之上。
那是更为本质的力量,是这片宇宙当中早应被抹除乾乾净净的力量,连残渣都不应剩下的力量,它是遥远的旧时代的遗留,而今却又在新的时代出现了。
这是命运所不允许的。
但命运这种东西,懂得都懂。
毕竟,无论怎样都是命运的一部分。
所以,它出现了。
“以...公正为基石的力量体系吗?”卢修斯低头自语,伸出手来。
火光之下,一个细小的银百天秤印记正试图印在他的手背上。
橘黄色的光芒中,它正慢慢地从模糊变得清晰。
而卢修斯也清楚地知道,当这个银白天秤印记变清晰后,自己便不可避免地受到一些影响,不仅仅是受到所谓的...公正力量的制约,来保证契约能够顺利践行。
更多的是潜移默化的影响,行为乃至灵魂都將不可避免地受到其塑造。
那是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是在向善的道路上迈出了一步,却又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牵引,失去了部分自我选择的自由。
用句通俗的话来说.::算是善墮?
此刻,那细小的银白色天秤印记已经彻底变得清晰开来。
每一个细节都被完美地填充,宣告著他与这股力量之间不可分割的纽带。
卢修斯面对著手背上逐渐显现的银白天秤印记,內心却出乎意料的平静,没有丝毫的慌张与恐惧。
他从容地站起身,走向放置在中央的火炉。那火炉中的火焰跳跃著,散发著橙黄色的光芒。
卢修斯一直將茶壶放在火炉上烧著。
他拿起一只小巧的茶杯,轻轻地將茶壶倾斜,让那滚烫的茶水如细流般注入杯中,端起茶杯,轻轻地凑近嘴边,细抿了一口。
在银白色天秤印记缓缓凝聚,即將勾勒出一幅庄严而神秘的图案之时,卢修斯的手背上,一抹突如其来的黄色印记悄然浮现。
这黄色,不似秋日落叶的枯黄,亦非朝阳初升的嫩黄,而是一种温暖而深邃的金黄色。
印记的形状起初模糊,只是画家在宣纸上轻轻挥洒的第一笔,渐渐地,它的轮廓开始清晰,展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与和谐,每一个曲折与迴旋都藏著宇宙间不为人知的秘密。
黄色的光芒在印记中流转。
最后,完全显现。
银白色天秤印记以飞快的速度消散了。
只要把灵魂出卖给足够多的存在,灵魂便能保持著相对状態下的安全和平稳。
卢修斯伸了一个懒腰,愜意地躺在了躺椅上,摇摇晃晃。
基於机制而触发的影响,他懒得再去找那个蓝色的气糰子,虽说其確实有点故意不告知风险,然后挖小坑的嫌疑,但这就跟做交易一样,文字的游戏同样也是这个环节不可或缺的魅力所在。
三幅交易而来的星图已经全存在脑海当中,无论是否有著地球的位置,都对於他接下里的旅途有著一定的帮助,至少,有所了解。
那个蓝色气糰子送来的蓝色仓鼠动力球,装载到了归乡者號飞船尾部的引擎系统中去。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球,却蕴含著惊人的能量,將为他们的归乡之旅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
而伊露西,则跑到了贮藏室里,那里停靠著那一艘金色的快船。
伊斯之伟大种族的科技,足以容纳这个整体长度大约为150米,宽度则约为50米,高度则因船体流线型设计而略显变化,但大致保持在30米左右的小巧快船。
它说要做著出发前的最后准备,重新唤醒並安抚著归乡者號的机魂。
只不过,它还是会时不时地从贮藏室里走出,有些不安地打量著外面的情况“伊露西,一切良好,继续你的唤醒仪式吧,这关乎著我们能否成功地出发。”卢修斯看著从那阴影当中钻出来的小巧脑袋,有些无奈地比了个欧克的手势。
伊露西轻轻地点了点头,也回应了一个欧克的手势,然后重新消失在了阴影之中,回到了贮藏室里,继续著她那神圣而庄严的机魂唤醒仪式。
“地球是真实存在的?”卢修斯轻声嘀咕,“我也要成为上海贼王?”
那个机魂唤醒仪式,有著灵魂的船舰,加上接下来的旅途,让他联想到了一些有的没的,难得多了几分吐槽的兴致来。
中央的火炉依旧在熊熊燃烧著。
已经快烧完的燃料正贡献出它最后的力量,哗哩哗啦的燃尽声音伴隨著点点火星的跳跃。
卢修斯又在躺椅上摇晃了一会。
然后,起身。
他走向了帐篷的门口,轻轻掀开了厚重的门帘。
外面的天空已经彻底暗淡下来,星辰开始在天幕上闪烁,宛如点点灯火。
卢修斯站在了帐篷外。
夜风带著寒冬特有的寒意,夹杂著一些被捲入其中的雪粒和泥土,呼啸而过“真是冷呀。”他轻呼出声。
呼出的气息瞬间化作一团白雾,在寒冷的空气中缓缓飘散。
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抬眼往上看去,像是在深邃而广阔的夜空中寻找著什么神情专注而又略带迷离。
风在吹著。
卢修斯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夜空当中,散落的头髮隨风飘扬,那代表著草原上萨满身份的繁复服饰也隨风摆动。
他静静地看了一会,便转身,又掀起了厚重的门帘走进了温暖的蒙古包內。
门帘再一次放下,將呼啸的寒风挡在了门外。
寒气隨著卢修斯进来,但很快就被蒙古包內的温暖所驱散。
“该睡觉了。”
他说著,將还泛著微微光亮的火炉给熄灭。
同一片星空之下。
草原被夜的薄纱轻轻覆盖,静謐而又深邃。
夜风,依旧在不息地吹著,它从遥远的天际那头,穿越过来,携带著刺骨的寒冷与锋利的边缘,轻轻地、却坚决地吹到了这头。这股风,切割过每一寸土地,每一片叶子,將它们边缘的温暖与生机一一剥夺,只留下冰冷的痕跡。
当它拂过察合台的脸庞,那不仅仅是风的触感,更像是无数细小的冰针,在他的皮肤上轻轻划过,留下一道道看不见的伤痕。
察合台能够感受到那直透骨髓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