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亲眼看著有人缝我伤口。”卡达拉尔已经不在意自己在瓦伦蒂娜面前上身赤裸这件事了,而是全然关注著自己的伤口。
“凡事都有第一次,別打扰我,快弄好了。”瓦伦蒂娜没抬头,仍旧在一针一针的把卡达拉尔的伤口缝合起来。
终於,伤口完全封闭,在把额外的线头用剪刀剪断后,她先是把缝合针放在医疗箱的盖子上,把医用手套摘下,换上一套新的。
“那个,你知道吗,正常来讲都是有一个护士给做手术的戴手套的。”卡达拉尔看著这一切,感觉瓦伦蒂娜这么干有点无用功的嫌疑。
“那也比没有好,而且,只有伤口先缝合了才能谈感染对吧?”瓦伦蒂娜坐回了椅子上,示意卡达拉尔坐起。
他用手把自己的身体撑了起来。
绷带一圈一圈的缠绕著,把卡达拉尔腹部的伤口再一次掩盖住,仍旧有点滴的鲜红浸染著纯白的绷带,那是缝合后溢出来的一丝丝血。
“手给我。”瓦伦蒂娜没等卡达拉尔同意,就把他的手拽到面前,上面的绷带同样有著血污,不过不多,而且是陈旧血液的褐红色。
瓦伦蒂娜把绷带拆开,用酒精涂抹了一遍,卡达拉尔嘶嘶的发出吃疼的声音。
“现在知道疼了?刚才那么大个伤口咋不见你叫?”瓦伦蒂娜气不打一处来。
“现在不是就我们俩嘛,那我藏啥掖啥啊?”卡达拉尔无意间发动了第一波攻势。
瓦伦蒂娜被突如其来的攻势整的粉红色从脖子冒到了头顶,就差耳朵冒蒸汽了。
“你!算了。”瓦伦蒂娜甩了甩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给卡达拉尔包扎著伤口。
也还好,卡达拉尔就腹部的伤口需要缝合,其他的用酒精洗一洗血污,实在不行用医用胶水再黏合一下开裂的伤口就行。
当所有伤口处理好的时候,卡达拉尔也顺便把病人的睡服重新换上,外出服装胡乱的扔在旁边。
瓦伦蒂娜把所有的什么医用手套,用过的针头和沾血的绷带都丟进医用垃圾桶里,包括缝合针的针头。
她走到水池旁,洗了一遍手,把用过的医疗箱放在门口,又从另一个大一点的柜子里拿出一套新床单。
“嗯?你干嘛?”卡达拉尔看著如此贤惠的瓦伦蒂娜,有些惊讶。
以前他们俩之中一般他才是“贤惠”的那一个。
“我只是不会做饭,而你做的又特別好吃而已,又不是说我不会自己打理家务了。”瓦伦蒂娜看出了卡达拉尔的疑惑。
“额,行吧,所以你为什么拿床单出来?”卡达拉尔点了点头。
“诺,你的血都滴床单上了,起来,我给你换一下。”瓦伦蒂娜指了指卡达拉尔病床左侧的那一小摊血。
“啊...好。”卡达拉尔艰难的站起,用手撑著自己坐在了床旁边的椅子上。
他看著瓦伦蒂娜熟练的把染血的旧床单换下,又换上新床单,不禁升起一丝笑意。
希望以后在日常生活中也能看到这副景象呢,他这么想著。
他隨后猛然一惊,为什么他会这么想?
难道自己...真的?等等,现在更重要的问题是他配不配的上她吧?
卡达拉尔坐在椅子上思考著,不知不觉,瓦伦蒂娜已经把床单换完了。
“躺上去吧,真的是,照顾伤员可比搜救累多了我觉得。”瓦伦蒂娜示意卡达拉尔躺回去,但卡达拉尔站不起来。
“嗯?怎么了吗?”
“我腹部没法发力,不好站起来,额...”卡达拉尔又试了几次,发现没办法。
瓦伦蒂娜还没等卡达拉尔问她,就主动走过来扶著卡达拉尔躺回到了病床上,顺便给他盖好被子。
她又坐回了椅子上。
“那个,谢谢啊,你这么照顾我。”卡达拉尔尷尬的挠了挠头,他並不知道瓦伦蒂娜在想什么。
而瓦伦蒂娜则是低头不语,作为超能力者的计算力此时“浪费”在了最鸡毛蒜皮的小事,被用在脑中的博弈上。
过去几年的记忆不断闪过,一路向回,直到四年前,卡达拉尔从光明的暗巷外向当时满身污秽,绷带,创口贴,因为空有能力不会用而被一群同样是混混的低阶能力者逼至墙角的自己伸出手的那一幕。
他当时宛如童话里的白马王子一样,光用几个眼神就把几个混混甩到墙上,砸晕过去。
“可算找到你了,瓦伦蒂娜,走吧,这不是你该呆的地方。”他的手伸了过来,將她拉出了已经陷入了几个星期的黑暗中。
她明明可以看出卡达拉尔眼底那並未走出悲痛的样子,但他却先是把自己拉回了光明之中,明明自己也还没走出自己的暗巷。
记忆中那位14岁出头,充满稚气又帅气无比的少年面容与此刻卡达拉尔的面容重叠在一起。
“卡达拉尔,我刚刚说过凡事都有第一次,对吧?”瓦伦蒂娜站了起来,把卡达拉尔的床角度抬到了40度。
“嗯,你说过啊?”卡达拉尔疑惑,他能感觉到瓦伦蒂娜要做什么,又猜不出来。
“那这个,应该也是你的第一次,对吧!?”瓦伦蒂娜猛地抓住卡达拉尔的衣领,拉到了自己脸前。
“呜!”
两人四目相对,距离只有区区三厘米,嘴唇紧紧的贴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