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知一惊,看向王大成,二人异口同声,“李长明?”
周明德坐在太师椅上,把玩著手中玉如意,心中思索那件事还有何破绽,见李长明回来,问道:“镇抚司那几人走了?可有说些什么?”
李长明恭敬答道:“回老爷,那几人只在后宅绕了一圈,又去看了张月仙溺毙之处,便即离开,再无余事。”
周明德点点头,“夫人呢?整日里闹个不停,那几人可曾见到夫人?”
李长明低头道:“不曾。”
周明德眉头微皱,沉声道:“那帐册之事,除杨虎妻子,还有谁知晓?”
李长明犹豫片刻,答道:“回老爷,除杨虎妻子外,只有您和少爷知晓。”
周明德眼神一凛,冷声道:“帐册我已销毁,此事务必保密,若泄露,你我皆难辞其咎......”
与周明德说完话,李长明回到屋中,从柜中拿出一本蓝皮册子,赫然与交给周明德的那本一模一样,李长明用布包好,揣在怀中,然后默默等待。
镇抚司既然领著宋老痴来周府,如今必是已认出自己,算计著时间,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此时门房来找,说是镇抚司来人,老爷叫他过去一趟。
李长明心中一紧,迅速起身,前往正堂。
正堂门口两侧站著十几名锦衣卫,李长明进了屋中,那名锦衣卫千户和叫李乐知的书生也在,周焕奇双手戴枷立於一侧,周明德端坐於堂上,面色凝重。
李长明也不说话,走到一侧站定。
此时王大成缓缓开口:“周大人,我镇抚司接到线索,府中有人目击了张月仙溺毙时的情形,我等不知真假,特来求证。”
周明德眉头紧锁,沉声道:“我府中上下皆知张月仙与犬子发生爭吵失足落水,此事犬子已认罪,何来目击者之说?再者,我会拿我儿子的命开玩笑吗?”
王大成拱手道:“周大人息怒,下官也是例行公事。既如此,还请大人允许我等再询问一二,以便早日结案,免生是非。”
周明德怒道:“尔等当我周府是何地?锦衣卫专司詔狱,如今却抓著个人命官司不放,我儿已认罪伏法,尔等还欲何为?若再无端生事,休怪我上报朝廷,言明尔等越权行事!”
李乐知看著周明德说话神情,心中暗自思忖,这周明德对自家儿子还真是狠心,想到此,看了周焕奇一眼。
只见周焕奇目光呆滯,静静听著周明德说话,不发一言。
李乐知缓缓开口道:“周大人,令郎杀了人,您就没想过找个下人顶罪吗?”
周明德一愣,隨即大怒道:“好个黄口小儿,说些大逆不道之言,视我大明朝律法如无物!”
李乐知静静的看著周明德,“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既然周公子认罪伏法,我等自当依律行事,如今既有人能证明令郎无罪,大人应当欣喜才是,何故如此盛怒?”
被李乐知一句话激怒,周明德正自后悔,此时听他如此说,当下稳定心神,缓缓答道:“好,今日我便让你们问个仔细,说吧,我府中何人亲眼目睹了当日之事?”
李乐知微微一笑,与王大成对视一眼,隨即闭口不言。
堂中陷入诡异的寂静。
周明德心中亦是忐忑,此时见状,冷笑一声,哂道:“两位大人,莫要欺诈於我......”
一句话还没说完,突听一人道:“小人......目睹了当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