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殿鸦雀无声,只有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死寂中,后排突然冒出个绿袍小官:“如此恶行天理不容,简直不可饶恕,理应问斩!”
这话一出,像冷水泼进油锅,立马就炸开了,所有人都看向说话的那名年轻官员,出声附和:“不错,三人竟敢与邪教勾结,置江山社稷於何地,皇上,理应问斩吶!”
郭、王、董三人见此阵仗,皆是脸色由青转灰,似是已经被抽筋剥皮,嘴唇颤抖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董尚书梗著脖子要辩,被孟序一脚踹在两腿间:“省省吧!”
萧蘅厉声道:“三人罪行累累,为一己私慾,戕害百姓,扰乱朝纲,即刻革去官职,处以斩刑,抄没家產,以正国法,以慰亡灵!”
这番话一出,满朝文武大臣皆被天子之怒所震慑,再次跪地,高呼皇上英明,声音响彻大殿。
平日里和这三位来往密切的大臣也都嚇得面色土白,生怕被牵连,把头埋得更低,恨不能立马划清界限!
“皇上......饶命啊......”
侍卫拖人时,郭侍郎的乌纱帽滚到萧行雪裙边,她抬脚轻轻碾过,“此次孟大人自然是功不可没,可据本宫听闻,六集村一事阴阳司宿大人也出力不少,若非她通报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听到这,群臣中的寧逸之也站了出来,拱手道:“皇上,此次若非宿大人,微臣恐怕已然身故,確实该赏!”
一些个迂腐的大臣却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其中一个年迈的大臣颤巍巍走出来,拱手道:“皇上,公主殿下,自古女子应温婉內敛,不宜拋头露面,更不应高调受赏,朝堂之事自古便是男子担当,若因女子之功过於张扬,恐怕坏了朝纲啊。”
“朝纲?”萧行雪柳眉微蹙,美目含怒:“沈大人此言差矣,若只论男女之別,却不问功过,朝中何来公正?宿大人此番报信及时,与孟大人默契非常,才能深入其中重创无忧教,乃至抓捕其少主夜坚。”
听到默契这段,孟序眉头一挑,嘴角不自觉上扬,神色却依旧沉稳。
萧行雪接著道:“若因身份之別,诸多掣肘,功过不论,长此以往只怕会寒了天下有志之士的心吶,难道沈大人能保证不会求到阴阳司吗?”
那位老臣被说的哑口无言,只得退居一旁,萧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讚许,“皇长姐所言极是,这次之功,朕必定不会忽视。”
宿沅常上前一步:“皇上,如今阴阳司已步入正轨,是否应该增加人手相助?如此也好为皇上,为南国,为朝廷乃至天下百姓效力。”
孟序点头:“不错,宿老大人所言极是,皇上以为如何?”
萧蘅指尖轻敲龙椅扶手,忽而展顏一笑,眉宇间少年意气破冰而出:“宿老此言甚合朕意,阴阳司招纳贤才一事,就由孟卿帮忙掌言,至於吏部、司药局以及工部侍郎的空缺......”
他故意拖长尾音,扫视了一眼,才慢悠悠补上后半句:“正所谓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带七年期,此事断不可著急,不过下朝之后诸位爱卿若有合適之人,也可举荐,乃自荐。”
话说至此,孟序又上前一步,道:“皇上,如今这阴阳司在外城,诸多不便,不若趁机迁於內城安置如何?”
有人道:“皇上,如此得重新修缮,是一笔不小的销啊!”
萧行雪道:“这三位大人家產全收,即便用在桐江大桥修缮上,也用之不竭,无非是另择一处官邸,哪能需要多少销?”
萧蘅道:“不错,皇长姐说得对,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不必再议,另外夏季转眼將至,多雨水,大桥修缮一案不可再拖,等朕考量一下再决定交由谁接手,今日就这般,退朝吧!”
朝臣散去,萧蘅特意留下宿沅常和孟序,三人前往偏殿。
四下无人,除却两位大臣便只有个云內侍伺候,小皇帝脱了外袍和长靴,赤足踩在地毯上。
云內侍道:“皇上,当心凉气入体啊!”
萧蘅却毫不在意:“怕什么,朕是天子,自有龙气护体,这靴子穿的闷,脚不舒服,朕忍受已久,明日让人换新的。”
云內侍嘆息:“好好好,都依皇上,那奴先给两位大人备茶水和糕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