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於秋水大口大口喘著气,额头上一点红印,回想起刚才的画面,只觉身上冷汗直流,她整个人都虚弱的靠在了宿璃身上。
“阿璃,我刚才好像看到一个女人,她满身都是血.....肚子都空了,还有很多东西连接.....那是什么啊?”
宿璃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道:“是妇人生產时的胎盘,不怕,其实就是大人小孩都没了,灵魂被困在这里。所谓生无路,死无门,没了尸身也无法安葬,无处可去,当然会哭。”
她说著,又悄悄护住於秋水肩上的三把火。
於秋水听不明白,呆呆地看著她,宿璃只好拉著她走到窗口。
这次说什么她也不敢再看了,紧紧闭著眼。
可方才的哭声还是一阵阵的传来,在耳边迴荡著,只是经宿璃这么一出手,哭声柔和了许多,不似刚才那样悽厉。
宿璃解释道:“打仗的时候大多將士、百姓身首异处,哭得比这还要厉害,所以人们常说百鬼夜哭,就是这么来的,眼下这个不算什么。”
一想到这些,於秋水的心又沉闷了下去,说不出什么滋味。
良久,於秋水才道:“那这土洞里关的是什么人,我看到她们生孩子,难道是村里的妇人吗?还是说因为难產死的,还是得了病?”
宿璃道:“不是得病,是被人害死的,所以这里的怨气几乎快要形成一个魘了,你知道魘是什么吗?”
於秋水摇摇头,她现在一点都不想知道。
宿璃伸手抚过墙壁上的苔蘚,缓缓解释起来:“那是比咒还要可怕的存在,正所谓九魔一魘,即使是九个魔的凶厉,也比不上一个魘。”
形成魘的条件格外苛刻,必须是大规模的惨死,怨念凝聚不散,死者尸体必须原样保存,不能有腐烂和风乾,灵才能附到自己的身体上形成魘。
只有遭到大屠杀或者瘟疫的地方,且荒芜多年,才有可能形成恶魘。
屋子里这些妇人生完孩子就死了,没了尸身,空有怨气,无法往生,盘踞於此,成不了魘也投不了胎,只能生出无穷尽的怨。
於秋水脸色惨白:“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宿璃道:“不知道大黑去哪了,用灰鼠探路吧。”
她取出白纸折出形状,灰鼠落地便往窗洞里头钻,一眨眼就没了踪影。
“咳!”阴风卷著腐臭扑面而来,一个沉闷的男人咳嗽声在两人身后响起,“两位贵客,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回去歇著吧。”
村长脸上的尸斑已蔓延到脖颈,浑浊的眼球凸出眼眶。
他的双眼在跳动的火光映照下,宛如深不见底的幽井,毫无生气。
一看是村长,於秋水这才鬆了口气:“您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吗,这地方为何还有佛珠镇压,莫非是闹鬼?”
郑大龙沟壑不平的脸在火把下忽明忽暗,他枯槁的手举著火把,缓缓道:唉,哪有这么多鬼,当年牲口棚闹瘟病,鸡鸭牛羊死得蹊蹺,怕瘟疫传开,又没地方葬,全埋在这地窖里,谁成想开始作怪.....只好用佛珠镇著了!”
宿璃捻著袖口沾到的黑灰,余光扫过墙角暗红的水渍。
方才在分明看到金鱼袋的饰品,那物件看著还新,乃是三品以上的官员才佩戴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