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里景渊无视他眼中翻涌的怒火,继续用那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无趣之物,便该暂时退场。你就在无间好好『蹲”一段时间吧。”
“静心思过,照见自身缺陷,或许还有再登台的资格。”
神里景渊顿了顿,看著蓝染那因愤怒和屈辱而扭曲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带著施捨般意味的弧度:
“作为对你这份『潜质”的认可,也作为你逼我动用些许力量的“奖励”——“
神里景渊缓缓抬起了手中的波乱月白,刀身流淌的清光骤然变得深邃、浩瀚,如同宇宙初开的幽暗:
“便让你见识一下,何谓———”
“力量。”
此刻,蓝染陡然有了一种感悟:“人越是玩弄计谋,计谋就越可能因意料之外的情况而失败。
作为死神的我,果然是有极限的啊。”
“沉眠渊底之镜,映照诸世万象—
低沉而悠远的解放语如同古老的歌谣,每一个音节都带著奇异的共鸣,仿佛来自世界尽头。
“已解一”
“无相波乱·大渊映月!”
仿佛来自更高维度的灵压波动瞬间爆发。
这一次,不再是蓝染那种覆盖现实的置换感,而是一种吞噬,一种同化!
以神里景渊为中心,他脚下的流沙、周围的妖异朵、喷涌的火山,天上的剑雨,乃至那片黄昏的天空,如同被投入了无垠的深蓝墨水之中,瞬间褪色、溶解。
无边无际、光滑如镜、深邃不可测的渊海凭空涌现,吞噬了一切。
那轮诡异黄昏的太阳被一轮巨大、皎洁、散发著清冷月辉的满月取代,高悬於渊海之上。
神里景渊的身形变得半透明,羽织化作流淌的银白色瀑流,脚踏万顷碧波,如同真神降临。
【渊界展开】!
蓝染那耗费巨大灵压维持的解领域,如同脆弱的肥皂泡,在真正的渊海降临面前,连一丝抵抗都未能做出,便寸寸崩解、消融。
“呢!”蓝染闷哼一声,已解被强行破除带来的反噬让他灵压瞬间素乱,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他惊骇欲绝地看著眼前这顛覆认知的景象!
他的镜水月无解,竟如此不堪一击?!
更让他感到刺骨寒意的是,在这片被神里绝对主宰的镜湖渊底中,他感觉到自己浩瀚的灵压正被脚下的湖水疯狂地吞噬、汲取。
同时,一股冰冷沉重的迟滯感如同协锁般缠绕全身。
“看清楚了么,蓝染?”
神里景渊的声音如同从渊海深处传来,深邃而遥远,“这,便是你与真正『力量”之间的——
天堑。”
“你所认为的死神极限,不是死神的极限,只是你的极限。”
他没有再给蓝染任何反应的机会,银白瀑流环绕的手臂轻轻抬起,对著蓝染的方向,五指微张。
“时溯·凝渊。”
蓝染周身那被镜湖吞噬而紊乱的灵压,连同他本身的存在,瞬间被一股来自万丈海渊底部的、
绝对零度般的极致迟滯之力笼罩。
他的思维、他的灵压、他的动作,甚至他眼中那翻涌的惊骇与不甘,都在这一瞬间被彻底归於停滯。
蓝染右介,保持著惊僵立的姿態,凝固在神里景渊的镜湖渊底之中渊海缓缓退去,无间囚牢的景象重新浮现,
山本、浮竹、京乐看著那被封禁、如同时间静止般的蓝染,再看向气息平稳、仿佛只是散了个步的神里景渊,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神里景渊看著蓝染,心中又想起了另一个人。
蓝染暂时退场了,接下来就看你的表演了,浦原老弟。
一个自己去除锁的天才,能做到什么事呢?
而进入龙场的蓝染,又是否能悟出些什么呢?
神里景渊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