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给你下的命令!”小少爷狠狠啐道,“凭什么到了年纪就非做这事不可!”
荆老爷气得脸色涨红如猪肝:“你这逆子!”
他猛地侧过头,目光扫视众人:
“别人像你这般年纪,孩子都满地跑了!”
林江谦逊地摆手:
“在下暂时无意成家。”
荆老爷:“?”
一二三轻叹:
“小女子倒不介意有个孩子,可惜至今未遇良人,自然也无儿无女。”
荆老爷视线掠过江浸月,转向余温允。
江浸月紧锁眉头,瞥了眼自己孩童似的身躯,愤愤哼了一声。
余温允察觉目光,朗声笑道:“悲乎哀哉,可惜我半生纵马漂泊,居无定所,无家亦无子。”
荆老爷茫然望向一旁擦拭嘴角血迹的灵空,灵空嘴角微抽:
“贫僧是和尚。”
小少爷看向荆老爷,荆老爷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
他本想借着火气说一句这些人都不正常,你不能和他们学,但一见他们几人展露出如此高深道行,荆老爷便将话全都咽回腹中。
“不行,总之就是不行!你若硬要与这女鬼厮守,家中银钱便分文别取,自己出外谋生吧!”
“不拿便不拿!”小少爷梗着脖子不服气道,“往后我自挣自!”
荆老爷气极,背过手转身疾步离去。
见荆老爷身影彻底消失在院外,余温允垂眸看向擒在手中的青年:
“公子,可还要抓着他?”
“倒不必了。”
余温允当即松手,待少年落地站稳,便立时踱回沈小姐身侧,两人旁若无人依偎低语。
林江微觉这少年行事莽撞,旁侧一二三却已悄悄抹着眼角,分明被这份情意深深打动。
老爷离去后,家丁们自然也未久留。
不多时,院里便仅剩他们几人。
太南子茫然四顾,荆老爷骤然离去,反倒将他们这群受雇之人弃置原地。
一时间众人满目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们还杵这儿作甚?”荆少爷瞟了一眼周遭,语气颇不客气:“爹都走了,难不成还想动我?”
“倒也无此意。”林江蹲下身,俯在沈小姐面前,“沈姑娘脸上这印子,你倒也不嫌。”
“为何要嫌?”荆少爷瞪眼哼道,“我看中的是她的内里,又不是这副皮囊……”
言至此,少爷忽然想到什么,精神一振:
“慢着!你怎知她脸上有印?又怎知她姓沈?”
“她脸上这印子是我打出来的。”林江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荆少爷闻言,脸色略微僵住。
他在那里思考了好一会儿,随后大惊失色。
他立刻看向身边的沈小姐,后者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缩了缩。
“你!”
“你先不必如此激动。”林江一伸手就将这位公子按了回去,“她这脸我说不定能给拉回来。”
本来如果仅靠纯粹的生炁,林江确实难治沈小姐这类鬼祟,但心连骨丹药能轻而易举地移除她脸上的拳印。
一听到这里,荆少爷瞬间安静下来,沈小姐则精神陡然一振:
“公子,您说的是真的?!”
“尽力而为之。”林江瞥了沈小姐一眼,“不过我帮你之前,有件事得和我说说。”
“公子您尽管问。”
“你死后魂魄飘荡的那段时光有记忆吗?”
林江先这样问道。
沈小姐死后费尽心思寻找冥婚许久,后来濒临消亡才求助觥玄防腐,如果这段日子她有记忆,林江就能确认是否为爷爷所为。
“我……那段时光浑浑噩噩,如同深梦酣睡一般,若说毫无记忆,反倒依稀记得些片段;可若说有记忆,又实在模糊不清。”
沈小姐细细沉思,猛然拍了下自己的脑壳:
“好像还真有些记忆。”
“什么?”
“记得有一日我迷糊间,瞥见天际之上飘着一缕丝状光晕,混杂如线条般闪烁,那东西仿佛拿了颗金色丹药递给我,不知是否我的错觉。”
林江听了,神色骤然凝重。
这描述……
像极了登仙山之人吞食仙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