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怀大笑,似乎真觉得这对林江是好事。
可孙忠刚要起身,林江便伸手压住了他的手腕。
孙忠顿时动弹不得。
林江脸上带笑:
“孙爷,这事就不劳您了。之后有机会,我定带爷爷来京城。在那之前,不必声张。”
“哦,哦。”孙忠茫然点头。
林江看著对方神情,只觉得那茫然不似作偽,他似乎真不明白林江用意。
越是如此,林江心头越觉古怪。
压下思绪,林江看似温和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孙忠肯定有问题,需细查。
林江记得,孙忠去过北方红点,由此下手,应能找到线索。
会议上並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
不过是年轻人们喝酒閒谈,炫耀本事。
说是青年才俊,林江却在会场见到几个三十余岁的富贵子弟。
不过也寻常,修行之人寿长,三十正是好时光。
只是真正有能者,这般年纪早有了正式职司,理应在各部办公,像江浸月那样,自然无暇在此消遣。
就像是铁皮子关岩,他虽然也混跡在这会场当中,但他的身份却並不相同。
他是办事人,整个会场不少事务都由他操办。
林江甚至都能瞧见对方眼睛下面那硕大的黑眼圈。
那几位年岁大了的虽说在这会场之中春风得意,但其谈笑之间却有多少带著些许牵强。
宴席上,韩忘之多饮了几杯。酒劲上头,起初还吹嘘林江本事,末了却哀嘆:
“修不了武学,我还能修些什么?修术法吗?可我哪里又会多少此方本事?”
心绪不佳,便易醉,终是喝多了,瘫倒在桌上,被其他人架走。
等到宴会散的差不多,铁皮子也凑到了林江身边他侧头看了一眼林江,双手拱起:
“在下关岩,见过朱前辈。”
“客气了。”林江也是拱手回礼。
“在京中已听闻前辈事跡,知您是平定风鰲山的英雄。早想结交,可惜无缘,不曾想竟在此遇见前辈。”
“你是铸念司人吧。”林江问。
“是。”
“当时风鰲山借用了铸念司宝物,如今想来得了不少助力。”
“前辈客气了。”
“日后若是有机会,可要好好喝上一杯。”
“好。”
言谈不深。林江见时候不早,起身向关岩告辞离场。
关岩一直盯著林江背影。
先前朱公子平定风鰲山一事,已是让关岩对其上心了许多。
他当时就觉得这位“朱公子”恐怕和大公子有点关係,今日见面虽是没摸出什么话来,但想来自己的判断应当没错。
只是现在还没確凿的证据,关岩也说不太清楚两人的关係。
他最终把这些事情全都压在了心底当中。
大公子的事情自己还是儘量不要多去深究,这类大人物摸的太深,对自己反倒没什么好处。
日后倒是可以多接触接触,关係交好总归没什么坏处。
林江离开了院子,正打算朝著自己住处走。
不过他没走两步,就缓缓停下脚步,侧头一看。
他发现有个少年正在背后跟著自己。
“孙星兄,跟著我可是有事情要谈?”
林江笑问。
跟在林江背后的,正是孙忠的孙子孙星。
孙星盯著林江,眼神有些难言的复杂。
“我之前同韩兄相熟,也算是好友,这些日子时长听韩兄讲起林兄,不过他一直念的是朱大这个名字。”
“人走江湖,终归会有些自已的假称。”林江道:“怎得?孙兄来寻我,只是为了说这件事情?”
“自然不是—”
孙星左右环顾,似乎感觉这地方不怎么安生,便是快步凑到了林江面前:
“不知林兄弟能否借一步说话。”
“什么事情需得如此遮遮掩掩?难不成就没办法直接说吗?”
林江又问。
听的这话,孙星显然抿了抿嘴唇:
“此事和我爷爷有关。”
“哦?”
林江提了提眼眉。
“我爷爷最近—有些奇怪。”孙星压低声音:
“我想问问林兄弟可否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