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听闻此处,脑海当即浮现铁皮子身影。
他忆及上次联络,铁皮子曾提及忙於联络京城眾多才俊,未想兜转一圈,竟让自己撞上了。
而且这事其实还有一个问题,
那就是孙忠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孙忠有可能在这场集会上大肆宣传自己的真实身份,如此一来,便是摆明了告诉京城当中所有人自己是林生风的孙子,那京城当中肯定会再起一些变化。
偏偏这种情况,林江还没办法制止,就算自己不去参加,他也没办法让孙忠把话咽在肚子里。
总不能提前过去把孙忠打到开不了口。
万一,万一孙忠真的没毛病,脑袋上的红色敌意只是些特效,那自己岂不是把爷爷死忠暴打了一顿?
当然,这是往坏了想,孙忠还不一定会把自己的身份念出去,就算是真念出去了,林江也已经做好准备了。
朱大这假身份未加雕饰,弃了亦不足惜。
马车停在一户大院外,门口两黑脸护卫神情凛然。
林江略一扫视,便觉两人气息不凡,恐有四五重天修为。
此等护院实属罕见,想是才俊齐聚之地,特调来防不测。
管家將腰中请帖拿了出来,递给了门口这两人,他们二人核验无误,开门放人。
管家递上请帖,护卫核验后点头放行。
入院立时喧囂盈耳,院內聚著不少年轻人,皆年纪不大。
林江环视一周,未见熟人。
侧耳细听,儘是些相互恭维之言:
“郭兄!良久不见,近日可安好?”
“李兄!自然安好也。不知李兄近日道行如何?”
“家父盯得紧,被逼著学了良久,总算是摸到了內堂的门槛,快要到四重天了。”
“那么真是恭喜李兄啊!哪像是我,在三重天这里卡了许久,终於在上月成功进了內堂。”
林江闻言,嘴角微抽。
听著这些年轻才俊的话语,他脑中竟莫名浮现一段对话:
“你考好了吗?”
“我没考好,这次就堪堪考了九十八分。”
林江侧头看了看那位內堂仁兄,约莫小三十岁,但能在此年纪进入內堂,又一脸自傲,想来確实算不错。
难怪韩忘之如此恃才傲物,不到三十內堂,除开那些绝顶天才,他確实当得起这称呼。
毕竟修行路上,外堂到內堂是一道坎,许多人终生难入,即便有资源支撑,能进者也多近小四十。
陈大酱便是如此,若无大机缘,此生恐难再进,
管家引林江步入正厅,只见厅內才俊更多、更年轻,个个朝气蓬勃,容光焕发。
林江抬眼,见主座上几位慈祥老者正谈笑风生,孙忠赫然在列。
孙忠正与邻座老者笑谈,扭头见林江进来,顿时面露喜色。
林江也看向孙忠。
和先前一样,孙忠头顶红光直指林江。
孙忠向老友们乐呵呵一指:
“哥几个看,那是我老友之孙,叫—“
他刚说到这里,就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了一阵兴奋的喊叫:
“朱大人!你竟然也在这里?”
林江下意识侧头一看。
发现韩忘之正兴冲冲的朝著这边跑来。
林江眨眨眼,忽然回过味来,
既然是青年才俊聚会,那作为青年一代当中天赋最好的韩忘之,也自然会在这里。
“朱大人,没想到您也来了!”
韩忘之三步並作两步来到林江面前,热切地握住他的手,脸上是毫不作偽的兴奋。
林江的注意力也被韩忘之吸引,笑呵呵地道:
“你身体怎么样了?”
“托您的福,已无大碍。”
韩忘之摸了摸脖子,隨即扯下衣领给林江看。
林江看到那脖颈上有一道极淡的痕跡,若不细看,几乎难以察觉。
“家师替我请了京中御医,针灸疏通经络。如今鬱结之症已好了大半。”
说到此处,韩忘之不禁嘆息一声:
“不过御医也说,以我现在的状况,若想修习武道,恐怕困难。”
大难不死,却未必无虞,终究留了病根。
韩忘之立刻意识到在林江面前说这些不妥,忙改换神色笑道:
“来来来,朱大人,我为您引荐几位京城中的友人—“
他拉著林江就往旁边走。
林江下意识看向刚才欲言又止的孙忠。
只见孙忠面露尷尬之色,他身旁的几位老者则抚须笑道:
“朱大公子?老夫有耳闻,大理寺新来的外聘是吧?外聘皆是有本事的人,可真当是少年豪杰。”
“听闻还不止如此,”另一老者压低声音,“刑部几个小子说,这位朱公子可是掌握点星之能的。”
“点星?他这般年纪?不是孙老哥故友之孙么?”
两个老头看向孙忠。
孙忠脸上露出茫然神色。
点星?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