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
“周王宝藏不必再寻了,將你们找到的线索整理送来。”
“您这是要亲自寻找吗?”
“不,我要给別人。”
“啊?”
黑衣人的声音又控制不住了:
“可是我们已经找了那么多年——”
“不仍是没找到么?”断离別仍是没什么情绪波动:“这算上次任务的折损。你且告诉僱主,
若想我继续出手,就把这份宝藏『补齐』。”
顿了顿:
“也不多要,就要一百万两吧。”
这话说完,断离別便断了联繫。
铜钱那边的黑衣人目瞪口呆。
自家这位老祖宗,当真是敢开口!
那可是百万白银啊!又不是什么小价钱。
而且—
周王的宝藏啊!
当年意外得此线索时,阁楼上下无不狂喜,耗费无数精力追寻至今。
如今老祖宗一句话便要停下?
纵使他自己肯停,手下又如何甘心?
真寻得宝藏,其中岂止百万白银!
自然,这些话黑衣人只敢在心中腹誹,半句不敢向老祖宗提老祖宗向来性情古怪,不爱钱財不近女色不贪宝物,饮食极素,平日寡言,心思难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黑衣人越想越捨不得:
“不成,不能就此作罢。老祖宗如此行事,必有深意。”
主意既定,他隨即取出一本帐册,上面记录著楼阁所有任务的详情自然也包括老祖宗的。
他记得,老祖宗这些日子曾与一个新出现的点星交手,大意而退。
此事或许与那新点星有关。
他自已硬想这事肯定是不行了,便是乾脆又拿出了另一个铜钱:
“离刃爷爷,离刃爷爷。”
轻唤两声之后,就听著铜钱对面传来了略显疲惫的男性声音:
“我在。”
“爷爷,老祖宗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得突然就断了周王宝寻?”
“啊,你已经知道了,是这样的———..”
离刃絮絮叻叻把发生的事情都和黑衣人说了,黑衣人听完之后也是愣了许久。
“那老祖宗把您留下,是不是希望让您跟著那人,一路尾隨找到周王遗產?”
“我觉得有可能,但——现在你应该也指望不上我了。”
“啊?”
“.-我现在被掛在京城郭大银的藏宝阁里,和其他几个后辈聊天呢。”
“啊?”
黑衣人脑袋上冒出来好几个问號。
驴头男人合上书本,头套下发出笑声。
姜小姐好奇地看了眼驴头,迟疑片刻,问道:
“是有什么有趣的事吗?”
“有位老兄弟突然对京城那些酸儒狮子大开口,气得阁老们半条命都没了,我自然要笑。”
姜小姐没听懂,对京城当中的那些阁老也並不在意。
她犹豫了一会儿,终於鼓起勇气道:
“之前托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你是说你园的事?”
“对。上次借走我园钥匙的人,到底去了哪?”
“今早刚有消息,他们去了青泥洼,遭遇了意外,全死了。”驴子头將青泥洼之事告诉了姜小姐。
姜小姐听完微微皱眉。
“所以青泥洼那边的遗蹟有问题?”
“恐怕確实。”
“我要过去看看。”
“不必急於一时。”
驴子头安慰道:“此事將军府也颇为重视,定会召集其他江湖客同往。到时你隨他们一起,也安全些。”
“那要等多长时间?”
“快则七日,慢则月余。”
“太慢了。”
姜小姐有些不悦,却不敢大声,只低声嘟道。
“慢些才安全,”驴子头道,“太过冒进,容易伤及自身。”
姜小姐没再说话,自顾转身离开。
驴子头无奈嘆息,不知她是否听进了劝告。
走出茶肆的姜小姐袖袍轻挥,眼前顿时升起团团迷雾,雾中现出一条崎嶇小径,通往深处。
她循径而行,不多时便回到自己久居的院落。
经过此地时,她又下意识侧头看向不远处,
看著那已被啃噬成一片禿地的园,心头一阵绞痛。
她快步走进屋子,飞快翻出自己许久未动的地图,手指在图上划过。
最终落在北方某处。
“青泥注在这里。”“
姜小姐眼睛当中露出了一丝决然。
她本身就不怎么愿意和其他人一併行动,外加上你让她等上一个月时间,她又怎么能待得住?
而且从此地到青泥洼路程也不近,硬要走的话,需要上小一个月时间。
哪怕是她藉助法门道行,也顶多只能缩在半个月左右。
真要是等一个月,再大把时间,恐怕更难找到损破自己园的人了!
乾脆自己独走!
反正有百园在,肯定出不了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