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毁得如此彻底。
谁许了什么,值得这般?
林江不太理解这些死士的想法。
眼见再无其他敌人,林江转身离开,径直朝茶肆方向走去。
回到茶肆时,方脸女子正用几根银针,挨个插入眼前诸人脸面。
包括店小二在內,所有被扎过银针的人都神色呆滯,嘴角流涎。
眼见著林江回来,江浸月也是凑了回来“抓到那人了吗?”
“死透彻了。他是个死士,直接把自己灵魂烧尽了。”说完这话,林江也是把这男人的武器扔了出来:“他带著的武器倒是挺独特的。”
江浸月侧头看了一眼,眼眉也是微微挑动了一下:
“这人拿的东西倒是挺杂。”
她走到长弓面前,用脚踢了一下:
“这张是北方草原的射马弓,磅数极重,拉满后能在数十丈外一箭射杀马匹。这把刀却是南方蛊人常用之物,本是採药刀,被他们琢磨出了其他凶悍用法。”
“这人还是学了一南一北两套手段。”
显然,已无法从武功路数追溯其来歷。
林江目光转向方脸女子那边:“这是在干什么?”
“刑讯的一种手段,能逼问犯人。”
“问出来出来是谁做的了吗?”
“这里一共两波人,一波是江湖上有名的暗杀组织,唤一点红,结构鬆散,
认红不认人,只知拿钱办事,不知主使者。另一伙是本地匪徒,称前些时候有人付他们一笔钱,要他们在此截杀,同样没见著主使真容。”
林江听到这里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干这事的人还挺谨慎,竟然还分成好几波人。”
“公子有所不知,”江浸月摇摇头,“恐怕想杀柳书文的真不止一个人。”
林江脸上露出疑惑。
“京城官员多少都有私交,像柳书文这样的大员牵扯更多。他活著时阿奉承的人越多,就越有人想他悄无声息地死掉。”
江浸月给林江解释了起来:
“这次处理柳书文,並非全权刑部主办。毕竟他之前官位极高,若没有靠山,大理寺也动不了这位曾经的尚书。”
“你说的这位靠山是?”
“宫中下的旨,我自不知根源。”江浸月摇了摇头:“可能办此事的人太多了。也许是三皇子借题发挥对付大哥,也可能是国师想整治朝局,甚至大皇子想藉机敲打手下。
“总而言之,借著旨意,大理寺才能动刀。”
林江听到这里,也大致明白了为何这么多人来杀柳书文。
上面一句话,下面便是人心惶惶。但凡与柳书文有瓜葛的官员,只要问心有愧,皆可能设法动手。
而捉拿柳书文至遣送回京这段路,就是最好的下手地点。
他们一行人大摇大摆,毫不掩饰踪跡,想找到他们太容易了。
林江也是不由得感慨。
柳书文当时在京城何等风光,如今却连路边一条狗都想端他一脚。
林江甚至觉得,当初那个送柳书文出来的人,恐怕也不是想救他,而是另有打算。
“京城人算计真多。”
“算计多但不代表聪明。”江浸月冷哼:“杀柳书文这事,八成有人牵头,
京城才有人响应,哪有那么多厉害的算计。”
“我確实感觉挺厉害的。”林江由衷道:“別处很少见这么处心积虑算计人的。”
江浸月也不知这算不算夸奖。
等套完信息之后,方脸女人再把钢针拔出来,这些人也都瘫软在了地面上,
口水不断往下流,显然是没了自理能力几人无意杀这些白痴。
江浸月聚拢眾人道:
“接下来回京这一路上恐怕只会麻烦不断,接下来有两个选择。一是直接避开大路,走小路回京城,这样能够省去许多麻烦。但会拖长一些时间。其二..”
江浸月把目光投在了林江和玄身上:
“硬打回去。”
“他们真的会一波一波来吗?”韩忘之有点想不明白了:“公子和道长都是顶尖高手,寻常江湖上这些內外堂的刺客就算来多少都没用吧,京城那些人又不可能僱佣点星来拦路。”
“会的,至少这一次会的。”这次是李方给自己徒弟解释了:“你来之前知道咱们队伍当中会有朱公子和玄道长隨行吗?”
“这我上哪知道去啊?”韩忘之不断的拨弄脑袋。
“既然隨行队伍当中的你都不知道,那这群江湖上的摘红人自然也就不知道,更何况他们其实是要杀死的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柳书文,又不是咱们。”
韩忘之想了想,发现好像確实是这个道理。
朱公子虽然本领高强,但是在江湖上却並没有什么名声。
別说是在江湖廝混的刺客了,哪怕是在京中,也有不少官人不知道有这么一位高人。
“公子,你怎么说?”玄没有表態,而是侧头看向了林江。
林江想了想。
他其实確实不怎么想惹一身麻烦。
一路上总是遭人袭击,到最后还大抵找不到幕后真凶,光是想想便令人不悦“既已经被这群贼人盯上了,恐怕绕路而行也避不开多少吧。”
“应当是。这群人自有眼线手段,硬避开恐怕要拖很长时间。”
“那便不绕。”林江缓缓开口:
“我不喜城中官员这股子行径。他们既肯银子人力雇贼,咱们便乾脆直接走大路,碾过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