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和江浸月算是相熟,这性子豪爽的姑娘各个方面上都是个很值得敬佩的人,务实肯干,心地善良,天赋本领也是不错,现在便已是五重天,而且瞧起来马上就要到六重天了,若是顺利,有生之年必成点星。
能吸收进自己的小集会自然也是好事。
当然,林江不可能把这里的那个碎片给江浸月,因为他並不確定会发生什么事。
这个东西明显是每个人应对一个棺材,如若江浸月也拿了,给铁皮子顶了號,那也確实不是林江希望看到的。
毕竟铁皮子给了林江不小的帮助,为人听起来也不错,林江可做不出来为了新人腾旧人的事情。
两人处理完洞穴事宜后折返原处。
韩忘之迎上前问道:
“洞里可有什么蹊蹺?”
江浸月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言语,只能暂时先道:
“待回去寻个僻静处细说。”
韩忘之虽满腹疑惑,却也不再多问。
而远处的觥玄也终於备好了法门,他从怀中拿出来了一个小小的木製玩偶,咳嗽了两声,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
“这法门是我新研究,唤作忆往昔,只不过我暂时还没研究透彻,能不能成也是两说。”
和眾人解释完了之后,觥玄才將这玩偶放到了眼前內臟的旁边。
隱约之间,所有人的耳畔旁边都响起了孩童的嬉戏之声。
夕照余暉洒落,幽深小巷蜿蜒。藤蔓攀附的后院门前,细犬趴在门边吐舌,幼童举著布偶追逐笑闹。
恍惚间岁月倒流,只在心间刻下斑驳痕跡。
臟器上方倏地显现残影,囚衣男子踉蹌现形。
这男人茫然的左右四顾,隨后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当他的目光落到衣袍上,那个“囚”字时,那嘴角已经露出了悽厉的苦笑。
就好像是认定了什么东西一样,垂下了头,不言不语。
其他人眼见著这一幕皆是大为震惊。
这法门著实厉害!
如果说刚才眼见著林江狂奔开山是源於视野上的震撼,这法门便是一种心灵上的震惊。
越是通晓阴阳玄理者,越觉其中精妙可怖。
而在做完了这法门之后,觥玄脸色也是稍微有点发白,摇摇晃晃后退两步,靠在树上又是猛烈咳嗽了两声。
不过当他的眼神落在眼前的男人身上时,他的眸子深处也浮现出了一丝欣慰。
“成了—真的成了!”
觥玄自己都没想到这法门能奏效。
捲轴从林江袖中探出半截,梁画山凝望著施法场景,语气泛著微妙波动:
“你的这位道长朋友已经摸到了虚幻境的门槛啊,这是虚幻镜的简单应用。”
林江听闻此言,心中也是不由得由衷为觥玄高兴。
这岂不是就证明觥玄离著点星更进一步了?
但梁画山打量觥玄的目光忽而沉凝,似是捕捉到某些端倪却又难以確定。
“此法约可持续月余,足够押送。”觥玄解释道。
李方立刻从乾坤袋当中掏出了一个枷锁,直接就给眼前的柳书文套上了,柳书文全程没有动作,任凭对方扣住自己。
篝火燃起时,紧绷的弦终得鬆缓。
夜露渐深,困意裹著月光漫上来。
毕竟还要看著犯人,需要留个人守夜,一天没做什么事情的韩忘之便自告奋勇,承担起来了守夜的职责。
林江也是躺在了地面上,闭上了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江浸月此刻其实没有什么睡意,脑海当中还不由得回想起来,在山洞当中看到的那一幕又一幕。
诡异的大鱼,曾几何时的求仙之人。
这些东西都是她所不知道的。
大兴之中素有秘史,这般秘料江浸月隱约记得自己似乎从某些古书当中瞧见过。
可时间太过久远,记忆也染上斑黄,想要去寻,恐怕还得去借大理寺书库。
到时候叫上朱公子一併前去吧。
边想著,江浸月便从怀中掏出来的那棺材碎片。
大兴之中,石制的棺材其实少见,大多都是用上好木材所制。
此刻將这石片握在手中,江浸月只觉得,其似乎有一股奇妙的感触。
思来想去,江浸月乾脆调用起自己身体当中的缕缕气息涌入了这手中,棺木碎片之內。
无事发生。
江浸月觉得自己应该是想太多了,便是闭上了眼睛,打算休息。
许是最近操劳过度,江浸月也是真的有些困了,片刻之后,意识便变得迷迷糊糊,她的思绪似乎飘越了极远,到了一处狭小的地方。
下一瞬,
江浸月猛然回了神。
她下意识动了动自己的身体,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装到了一个极其狭小的空间当中。
江浸月整个人一下子精神了。
这是什么地方?
不对!
江浸月摸索一圈四周,终是反应了过来。
这里是—
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