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在苍松那边,闻香怡的水行也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內凑出百两白银,京城这边出一次外聘金就能掌到这么多。
果真有钱啊。
玄听完高轩说话,却是稍微摇了摇头,补了一句:“我的那份银两直接交给公子吧。”
虽不明就里,高轩仍頜首应允,
几人商谈好之后,高轩便是又叫来了自已那位侍卫,让对方带著林江和玄去往地牢的方向。
路上没没有什么耽搁,几人很快就到了地牢方向,刚一到这门口,林江就发现这已经堆了不少的人。
其看上去皆是大理寺当中的官员,他们围在这监牢门口,亦是一副忙忙碌碌的模样,
想来是因为昨天柳尚书之死让他们也头疼不已。
侍卫和正在看守的狱卒说明了情况,那狱卒警了两眼林江和玄,脸上却是一副不怎么信任的表情:
“大理寺总爱找外援,江湖把式还能强过正牌件作?”
他话音虽轻却已传入林江与玄耳中,玄闻言亦是无奈笑道:
“勘验尸首的本事,贫道自愧不如专业件作。”
不过高轩侍卫在狱卒跟前站定,对方便缩颈声退至墙根。
穿过幽暗通道,浓重血气要时裹住林江口鼻,他往前一看,发现牢房內站了对穿著黑衣服的人。
这对男女约莫四十上下,斜挎桐木诊箱,箱內器具齐整。
他们身上的並非是官家皂服,而更像是一种专业的服装。
玄瞧了一眼,便是认了出来:
“两位应该就是件作了。”
大兴朝件作专司死因勘验,类似於后世的法医。
可惜眼前这死户实在是太过诡异,两个件作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他们俩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便也是侧头一看,瞧见了那侍卫之后,纷纷起身,朝著侍卫行礼。
“白诚司。”
林江侧头看了一眼眼前这个护卫,他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护卫的姓氏。
眼见著两个件作把目光落到了林江和玄身上,这位白姓的诚司也是简短介绍了两句两人。
两个件作听到是外聘来了后,反倒像是鬆了口气一样,让开了位置。
外面那狱卒口中满是不满的嘲讽,里面的两个件作却是没这个想法。
等进入了牢房之后,林江也才终於看清楚这尸体的模样,
那面容沧桑的老者仰躺於地,腹部自中剖开,裸露的胸腔与脊骨间,竟塞满拳头大小的桃实。
腥甜血气裹挟著诡尸身扑面而来,林江眉心微。
柳尚书枯稿的面容不见丝毫痛苦惊惧之色,倒似寻常午后犯困小憩般安详。
而这胸腔里的桃子林江,刚才也仔细查了一下。
一共十一个。
“两位可是有什么新发现?”白诚司问道男件作摇了摇头:“我们二人刚才用了不少法门,可这拿著內臟的人显然已经跑出了城,除了东方这方向以外,剩下什么都確定不了。”
又是转头玄:
“这位道长可否有什么好方法?”
思考片刻之后,玄道:“贫道需开法坛试试,还麻烦备些法坛材料。”
百诚司立刻出去置办这件事情。
此地倒是只剩下了两个件作和林江玄待在一起,他们两人脸上明显露出些懦懦不安,眼见著玄正皱著眉头,蹲下看著尸体,那女人则是压低声音,询问:
“大人,可有什么发现?”
“贫道也算不得什么大人,验尸这本事上贫道远不如二位。”
“可不敢这么说,我们两人只是学了些粗浅皮毛”
在民间其实稍微有一点不受待见,毕竟死亡在民间乃是禁忌,妄自谈论总会引人厌恶,而件作又天天需要和户体打交道,有时候甚至还要动刀去看户体內部的情况,自是会让那些学识不足者心生恐惧。
这便使得件作地位普遍低下,在大理寺尚算好些,若放在其他衙门,处境只会更为不堪。
“两位可是瞧出了什么別的吗?”
两位件作听得玄询问,皆是沉默半响,最终年长那位男性才压低嗓音道:
“柳尚书虽臟器全失,户身却无散魂之兆。要么有夺魂的高手直接將柳尚书的魂魄取走,要么柳尚书便是压根没死。”
林江瞧了一眼地面上这具户体,觉得对方没死应当不太可能。
那便只剩有人施展夺魂邪术,连其臟腑一併摄走。
不多时白诚司携所需之物折返地牢。
玄先將活鱼置於地面,取来五铁钱串,点燃符纸自户身取血抹於钱幣,隨即將铜钱掷入焰中。待火舌舔尽,钱文已浸作暗红,塞入鱼口。
他拎鱼行至活水处,將鱼投入水中,又將大梁全域图铺於水面。那吞了铜钱的活鱼在图中翻腾两转,忽地钻入图底。
然后就听碎的一声响。
鱼翻白涌上水,肚子已经破开,显然是死了。
而那枚铜钱却也违反常识的飘在了水上,顶在了地图的下面。
白诚司立刻就让人把那张地图捞起来,让其去细看这上方標註的地点究竟是哪里。
片刻之后,他才对林江和玄道:
“这地方是东北青泥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