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至今首次为钱財动念,竟因这般缘由,倒是他始料未及。
不过马上林江就收敛了心思。
万不能忘购置这破落院子的初衷。
见孙忠。
之所以费这么大的心力,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找一个见孙忠的藉口。
接下来就需要等一等,看看孙忠什么时候会来找自己了。
白日无事,入夜临睡前,林江闭目凝神,再度踏入识海宫殿一落地便环顾四周,却遍寻不著柳芳月的身影。
结果当他找了一圈时,却並没有发现柳芳月在什么地方。
不由皱起了眉头。
难不成柳芳月彻底被分化成小金人了?
便是闭上眼晴感受了一下柳芳月所处的位置,確定她正在偏殿的位置。
沿石板路渐行渐深,正要唤人时,忽得瞧见这宫殿的正尽头似乎有一道影子。
皱眉望去,走廊尽头悬著双赤足,正隨无源之风微微晃荡。
林江黑著脸朝著那边看了一眼:
“柳芳月,你吊这儿作甚?”
柳芳月在绳子上微微晃悠了两下,隨后她也低下了头,看向了林江的方向:
“啊,东家。我之前就特別喜好自尽,换了新主心里空落,便问旧识討了根绳悬著。
这么吊著,倒觉浑身鬆快。”
林江喉头一哽,半响挤出声:
“你老东家心真大。”
“他总遣人拽我脚踝,偏又不肯解绳,勒得颈子生疼。”
柳芳月说著探手扣住绳结,稍一使力便翩然落地,向著林江盈盈行礼。
“东家可是来修习术法?”
“是。”
到这里的时候,林江还忍不住顿了一下:
“我不想学自杀的方式。”
“您放心好了,我这一招肯定教不死您。”
林江感觉让柳芳月来教自己术法,似乎是一个很错误的决定。
两人寻找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看著远处小金人们正在干活,柳芳月便是直接问林江“不知东家现下修得哪些本事?”
“所学不多,只通晓眼观口述耳闻之术,兼修一门登山踏云法,余下便儘是拳脚功夫。”
“看听说三个法门確实是入门的好手段,却会被各类的骗术骗去。就像上次我去见你,就用了些遮掩的法门,我飘在水里时,便真像是具死尸吧。”
柳芳月以袖掩唇轻笑。
林江听闻这句话之后,却是脸色微微生了的异象。
“我这观术其实有些不太一样,那时你飘来的时候,我能看到你脑袋顶上有一大块的蓝色。”
柳芳月:“当真?”
“当著。”林江点点头,面对著已经彻底小金人化的柳芳月,他自然没有什么说谎的必要,“大多骗术都对我这法门没什么用处。就像是你昨日那法门,於我来说就没什么效果。”
柳芳月眉梢微颤,惊之色转瞬沉入眼底。
“东家果然非凡,这般手段实属罕见。”柳芳月由衷称讚了一句,“东家手段可是能直接看透他人心中想什么?”
“尚不能及。仅可观颅顶然息。”林江指了指自己头顶:“若来者心怀恶意,或言行与无相悖,尚可窥得端倪。但若本无歹意,行合一,此法便难奏效。”
这是林江早就发现的问题,观术虽说可以防人突袭,但如若是这人本就没什么敌意,
甚至不提前关注自己,那林江也自然是无从分辨对方想法。
“这般的话不妨先授东家相面卜算之术,佐以观无法,纵是梁上君子亦无所遁形。”
“烦劳了。”
见案瀆侷促,索性展卷於壁,立而挥毫授道。
林江也听得认真。
此刻,他也便是正式入了这大千玄门。
总算不再是个纯粹的武夫莽子。
三日来,林江日夜研习这门特殊技艺。
这门本领不同於其他术法,其中一部分是“法门”,而另一部分则是需要生记硬背的知识。
前人早已將面相特徵编纂成册,从额头髮际走势到掌纹深浅,皆需烂熟於心。
这门手段也是要比林江想像的更符合“常识”
惯於恼怒者眉间必生竖纹,嘴角总垂三分;乐天之人则面肌舒展如开。若见笑面客眉宇积鬱,便要提防绵里藏针。
至亲若有细微面相变化,亦能识破替身偽装。
虽柳芳月称此乃粗浅功夫,林江却觉其中大有文章,分明是数代人凝练的智慧结晶。
就这样日子过去了大概三天,终是在一天早晨,林江这院子的房门被敲响了。
林江推门,见陌生皂隶按刀而立:
“您是?”
“我是刑部的,”小吏堆起假笑扬手示意:“你可是朱大。”
“正是。”
“刑部大人想要见你。”小吏说完之后便是直接向后招手:
“同我们走一趟吧。”
“是哪位大人?”林江心中已经有了些猜想,但还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自然是孙忠孙大人了。”小吏一脸的理所应当:“如今原主外调,孙大人掌著官翩簿籍,自要查问明白。”
林江眼睛亮了。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