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与先生对谈的,自然是阳世之人。”
“哦哦,您说的有道理,看样子是我老糊涂了。”老头嘆息了一声:“我又瞧不见您长相,您长得什么样?”
林江想了想,臭不要脸的开口道:“我贼踏马帅。”
周遭閒汉本要鬨笑,但一看林江的脸又笑不出来了。
这小子虽然说的很傲大,但他长得確实很好看。
这要是让哪个街边小娘子见著了,定是要在心里惦记上。
“我听声音大底能听出来公子应生的俊俏,可这俊俏也是分不同类型的,有些是似如女子般那般柔美,有些是正气十足的方正,每种面相配上您这手型皆是不一样。”
老头顿了顿:“能不能让我摸摸您面相?”
“请。”
老头直接伸出手,放在了林江脸上,开始慢慢的抚摸了起来。
良久之后,这老头才终於把手收了回来:
“您真不知道八字?”
“真不知道。”
“手相配面相,八字不同解法各异。若食神当宫,便是富甲天下之命;七杀成星,便是权倾朝野之臣。文曲武曲更不必说,任一星入命皆可成天下名土。可惜不知具体八字,
难断细节。”
“无妨,这般便好。”
林江闻言眉目舒展。
好话人人爱听,他自不例外。
估摸时辰將至,该去接小山参了,遂撒下几枚铜钱,哼著小调步离去。
待那身影渐远,盲眼老者慢条斯理收起卦摊。
將物件悉数打包,独留空桌,购往反方向隱去。
周遭閒汉见无乐可寻,转往天桥听相声。
可他们才刚去桥上没多久就见远处那老头竟是又折了回来。
老头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面,又开始摆摊了。
其中有个閒汉心中生了奇,不由小跑过去,弯下腰问的老头:
“老头今儿不是算满三卦了?怎又开张?”
老头歪歪头,露出了个痴痴的傻笑:
“何时满过三卦?往日总笑我老糊涂,今儿犯症的倒是你们?我今日起的晚,明明刚来啊。”
那閒汉生了懵。
那刚才那人是谁?
柳芳月不多时便折返柳府。
进入府邸之后,她便吩咐下人:
“准备开坛,把我常用的那些物件寻来。”
僕役们早是轻车熟路,须臾间便在庭院布好祭坛,
柳芳月移步坛前,见正中已摆著草扎纸人。
她蘸取黑狗血,在符纸上疾书“林江”二字,翻腕將符篆拍於草人额间。
“魅提灯照幽途,血蘸硃砂画骨符。
“任尔偷天换日手,难逃阎罗生死簿!”
此术专克贼命凶格。
不晓得八字,也没能从林江身上取得任何和他本体有关的东西,这法门伤害自然是大损折扣,柳芳月只好用些更加有劲的术法。
这样一来,哪怕是法门欠些档次,柳芳月依然能够尝试伤到林江。
只要能伤到林江,柳芳月的工作也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柳芳月半闭著眼睛,感受著自己术法的流淌。
片刻之后,她竟然是猛地睁开眼眸。
然后一张嘴,
哇的一口就把血吐了出来。
她整个人直接一个跟跑的倒在了地面上,大半天根本连站都站不起来。
僕从慌忙上前换扶,触手却觉其肤如烙铁。
柳芳月呛咳不止,竟是染了风寒。
“假的?命格是假的?!”柳芳月嘀咕了两句:“可我不可能看得错,手相那么明显,分明就是拿刀害人的贼命,为何————“
柳芳月募地忆起林江袖口微扬的剎那,那人掌心纹路似有异动。
初时只当是目眩所致,此刻细思方觉蹊蹺。
哪是她看走了眼,分明是那人使了手段,隱去真实掌纹!
喉间忽涌腥甜,寒风侵体激得她咳得止不住,面上泛起潮红。
到底是什么手段?
再不济她也是个六重天,竟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当真奇哉。
“扶我去见尚书。”
僕役们忙著她穿廊过院,正厅里柳尚书正执卷沉吟,眉头皱得很紧。
柳尚书一侧头,一眼就瞧见了柳芳月,他皱起了眉头:
“你这是去见了林江。”
“是啊。反倒著了他的道。”
“挨打了?”
“没,受了反噬。”
“奇怪。”柳尚书眉头皱的更紧了:“方才差人探过大理寺底细,都说此子乃纯武修。纵使六重天修为,正面交锋或能胜你,怎会破得你术法?”
“有问出来道行多深吗?”
“大抵是六重天。”
“六重天的武夫难以应对咒法,身上大抵会有些宝贝,我应当是被这宝贝伤了。”柳芳月嘆息一声:“这活我能不接了吗?”
柳尚书盯著柳芳月看。
柳芳月拭去唇边血渍:
“今晚我再开坛做法试上一次,若是不成,那还请尚书另寻高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