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厨娘过来做的菜,这边还剩下一些,我要不帮两位热热去?”
林江和玄对视一眼。
“今晚——还是算了吧。”
就连林江,今晚都没了什么胃口。
翌日破晓,叩门声惊醒了林江。
披衣推门时,陈大酱已候在院中。
门外三个青衣小廝捧著檀木礼匣,为首者堆著笑作揖:
“敢问朱大公子可下榻此处?”
陈大酱迟疑著侧身,待林江现身方退后半步。
“诸位是?”
“我们是安平商会的。”小廝非常恭敬的把几个礼盒推到了林江面前:“您就是朱大公子吧,您昨日在我们商会买的药和衣裳,我们给您送来了。”
“我买的?”
林江接过雕木匣时仍,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天和“郭老板”说的事情。
记在大理寺公帐的衣袍。
“多谢几位。”
“这都是我们该做的,您不打开盒子验验货?”
林江把盒子放在地面,將其打开了。
里面是分隔的两层,左侧放著一叠衣服,右侧则是一个小瓶子。
林江先是把衣服拿了出来,发现这是一身青衫,材质异常的好,缝绣的也很漂亮,是件上等的好衣裳。
玄也拿起了那个瓶子,他打开之后看了一眼,脸色变得有点微妙。
“是好药吗?”
“是山楂丸。”玄扶住了额头,“里面確实加了些药材,但还是山楂丸这竟然要二两银子。这价钱都够买三车山楂。”
林江笑笑。
他並不知道这一身衣裳到底要多少钱,但按照那位商人的性子,恐怕也不会太便宜。
林江用手拉住一个衣领小角,轻轻拽了拽,试了试,现在衣服確实非常结实,没有任何破损的痕跡。
这衣服的下摆哪怕是粘到了地面上的土,也完全没有任何被弄脏的痕跡,半点灰尘都不沾。
確实是好衣裳。
验毕,小廝们收匣离去。
林江进了房间更衣。
换时方觉袖领高阔,儼然冬装制式。
不过他现在不畏冷暖,倒是也无所谓。
小山参绕著他转了两圈,也是忍不住学著林江比划大拇指:
“好看好看。”
林江摸著鼻子,非常受用。
翌日方需赴梁画山之约,今日確实没什么事情,思及江浸月昨日除石,遂携玄至市集採办鲜果。
昨日她被取出了石头,休养了一天,状態应该能好些了。
时值梅熟,拣选半响购得陈酿一坛,等到医馆,门房见礼盒便躬身放行。
推门见江浸月侧坐病榻,捧著足抵半张脸的肉包。
她今日没有穿那件常见的大褂,內衬披著的也並非是纹绣这酒字的衬衣。
一身青色的薄衣把她略显娇小的身体包住,这明显是在此处病人都会穿的衣服。
她原本一直都束在脑袋后面、裹成两个朝天揪的头髮此刻也都散了开,垂到腰间位置。
其中一根手指头上面还裹著好几层纱布和药膏,明显就是那天被她自己啃掉的手指头。
此刻江浸月满脸都是幸福的笑容,甚至两个脸蛋上都染上了些许红晕。
像是少女思春,可惜应对的是面前肉包。
贝齿將落未落时,江浸月正好侧头看到从正门口走进来的林江和玄时。
她的手一下子就停了下来。
有点犹犹豫豫,心头满是不舍。
还是把肉包端了出来。
“我就一个肉包,你们俩要吃吗?”
林江哑然失笑:“昨日不是说食难下咽?”
“这不是包子吗。”
“自己吃吧,若是喜欢,下次再给你买点。”
“好。”
江浸月自己啃起来了包子。
不晓得她从哪弄来这么大个包子,现在吃起来倒如同松鼠嚼松子。
林江笑著把手里的梅子酒拿了出来,放到了江浸月身边,江浸月瞧见之后眼神明显有些回温,但她还是矜持了下来。
而林江袖口当中的小山参也直接顺著其中走出,直接跳到了江浸月的面前:
“江师傅!江师傅!您身体没事吧?』
“没事的。”江浸月瞧这小山参时,那眼眸间也满是柔和。
小傢伙著实令人欢喜。
正欲打趣,忽见廊间奔来中年文土:
“恩公!恩公!”
那人跟跪近前深揖,面如金纸,虚汗淡: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林江想了想。
这人是他昨天救下的两个人之一。
好像——·
就是刑部郎中。
那官员疾步抢前住林江手腕,满脸儘是感激:
“真是太感谢二位了,若是没有两位,我这条命定是会丟在那山洞里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非常激动,激动到了整个人几乎都快要站不住了。
最终还是被林江扶著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隨后看向林江。
“我昨夜已听旁人说过,您是朱公子吧。”
林江点点头,认下了自己的身份。
“朱公子,我听说您是想买我的房子?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