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见个闺秀小姐。”书生嘆道:“她从我这借走了个书童,本来说用完就还,结果我那书童痴执了她,不愿给我盏灯,跑过去当僕从的,结果还死了。”
“你这次是去兴师问罪的?”
“那可是我的至亲好友!”书生瞪眼睛:“得加钱!”
“至亲好友確实得加钱,要不然多心疼啊!”坤道深表赞同。
“你跟著来吗?”书生问。
“我该走了。”
“这么急啊。”
“不了,我师兄往北走,和一个我留下的暗手斗上了,我得去瞧瞧。”
“那你小心点。”
“这话我还给你。”坤道站起了身来:“你悠著点,找人兴师问罪,小心被杀了。”
一挥袖袍,便是消失不见。
似是已经走了许久。
只剩下书生一人。
他收拾好杯具,起身向林间深处行
前行片刻,穿过树林,一片平原豁然眼前,月华如练,皎洁倾洒。
书生举目望去,但见旷野之中立著一座小屋,四周繁似锦,簇拥环抱。
哪怕是在这盈月映下之时,四周朵仍可夺人眼目,千百异卉铺陈如织,连绵极远。
唯余一条小径蜿蜒其间,直指屋內那盏未熄的灯火,
这些漂亮,可书生却不打算碰。
有些是药,有些是病,他分辨不出来,碰错了便是一身病。
前朝齐国手段一如此。
欣赏了一会,书生忽然听到远处房屋当中传来了细碎哭声。
侧目看去,才发现房门口处有一女子斜挎著篮,蹲著哭。
她生的漂亮,面容柔和,唇却別样的红,此刻像是没注意到书生,只是盯著园里的。
书生见了女人,跨步走了上去。
“姜小姐。”
听到旁人的声音,可把这姜小姐嚇了一跳,她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跌,侧坐在了地上,手中的都快散出去。
“啊……是你…你怎么忽然来这里了,那个…要喝茶吗?”
等看清楚来者的样貌之后,姜小姐才稍微缓了口气。
可她说话还是结结巴巴的,垂著头,根本不敢看书生。
书生没敢碰这姑娘,只是同样蹲下,笑著道:
“姜小姐,我借你的那个书童死了,他从小就一直跟著我,帮我掌灯,陪我伴读,我对他可是非常亲近的,他现在死了,连尸体都找不到,我別提多难受。”
说到这里,书生竟是流下眼泪,他用手指擦掉,可眼泪还是哗哗的流。
听了书生这话,姜小姐眼神也是失落了下来,竟也是开始扑通扑通的流眼泪。
“我也丟了件贵重的东西,我了许多精力养了一朵罌粟,它好漂亮好漂亮的,你那童子说是想要借出去,能立个大功劳,我就借出去了,我每日晚上还能和它聊聊天,听听它说外面的风景,可是它不见了,它被个坏人吃了,一点都不剩。那是我了好大的心血才弄来的。”
两人就这么对坐著哭,越哭越凶。
那女子的眼泪落到了地面上,没入土地之后,转眼之间便有嫩芽,顺著土壤之下攀上。
长出了一朵含苞的。
“我的书童和你的都好像是被赵老头除掉的。”
“又好像不是,赵先生没有吃的习惯。”
“那里也许还有別人。”
“谁杀了我的书童,他手上沾血。”
“谁吃了我的,他嘴角留香。”
“总能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