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耳畔旁边响起了幽怨无比的女声。
猛然回头,林江看到了一袭红衣。
那是红丹丹的新婚服,上面沾了不少的尘土,显得有些脏。
身材不算窈窕的女子穿著这一身新婚服,头上戴红盖头,脚下踩绣鞋,就这么站在林江背后。
这身衣服林江看过。
非常的眼熟啊。
这踏马不是沈家大小姐吗?
合著您诈尸之后没回家里,跑过来找我了是吗?
林江还没来得及说话,眼前的新娘便是又开了口,如唱著歌:
“小情郎哟小情郎,为何弃我之不顾?为何留我一人独自在那乱葬岗?你若是不要了我,我又该如何嫁了人哟?”
如果刨除她语气当中那明显如同怨妇一样的语调的话,那林江觉得她唱的还挺好听的。
思来想去,林江觉得对个姑娘家动粗不太好,於是林江决定先礼后兵。
“沈姑娘,你我两家確实不太合適,而且父母包办婚姻,也確实不太好。”
“有何不好?父母之言,媒婿之命,如此才是正好啊。”
沈大小姐边说著边用手撩开了自己盖头的一角,她那张本就柔媚的脸现在更是惨白一片,比起娇人的美好,反倒更平添了几分诡异和骇人。
“是我生的不够漂亮吗?对不起你那张脸吗?”
“绝无这个意思。”
沈家小姐確实生的漂亮,眉目之间都带著那一丝的媚,当成聊斋里书生常遇到的女鬼来说,绝对没啥问题。
“可人鬼殊途啊。”
林江非常认真的道。
沈大小姐:“……”
沈大小姐甚至都不唱歌了,手仍旧掀著半边盖头,认认真真给林江讲起了道理:
“林公子,咱们两个是谁先诈的尸?”
“是我。”
“你看你也是诈尸,我也是诈尸,和我简直就是天生的一对啊,咱们两个不如在一起,就这么双宿双飞可好?”
“此言差矣。”林江摇头:“沈大小姐,我有心跳,所以我算不上是诈尸,顶多只能说是假死,但沈小姐你……看样子是真死了。”
边说著,林江边把自己的手伸了出来,让沈小姐去把脉。
沈小姐犹豫豫的把两根手指都往林江手腕上一搭,脸色顿时更难看了。
本来像是刚死没多久,现在像死了好几天。
“真有脉搏,真有脉搏……还真是人鬼殊途,人鬼殊途……”
边说著两只眼睛当中竟泛起了血泪,顺著脸颊就流淌了下来
林江能明显感觉到,这沈家小姐身上浮现出了浓浓的“怨气”,现在这种本来看不见摸不著的东西,现在竟如实质一样从她身上往外冒。
为了避免沈家小姐突然犯什么癲,林江乾脆继续劝慰道:
“沈小姐,强扭的瓜不甜,你说你好不容易还能再睁开眼看世界,何必执著於我这么个外人,不如回家看看,你家沈老爷子可想你了。”
“我不回家!绝不回家!”
沈大小姐在听了林江这话之后忽然一下炸了毛,阵阵阴风直接平地而起,甚至都將她的盖头吹了起。
“我不回家,我绝不回家,我就要和你成亲!
“既然你是活人,我就给你掐死了,让你再诈一遍尸!”
张开双手,伴著血泪,作势就要去掐林江脖子,似乎想要將林江生生掐死!
林江长嘆。
本来不想打人的。
“碰!”
林江拳头伸直,沈大小姐倒著就飞出去了。
她也是在地面上滚了好几圈,然后啪嘰一下扣到了林家大院的墙上,那动作就和之前林江一拳打死的黑衣人如出一辙。
这一拳林江是照著头打的,也没怎么收著力道,放在一般人身上差不多一拳下去就应该给打死,但诈尸的沈小姐很显然不是一般人,她有点狼狈的从地面上爬了起来,盖在脸上的盖,头上面多出来了一个明显的拳头印。
都凹进去了。
沈小姐摸了摸自己的脸,又就隔著盖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林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嫌我脏,才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可这也不是我自己想脏的啊,若不是我那禽兽样的兄长,我又怎会脏?”
本来正晃动著胳膊,打算上去给了沈小姐最后一击的林江一下子就停住了脚。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