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轻笑。

他不懂，杀掉皇，这是必要的吗？

当然不是—

他完全可以按部就班，就像是姬梦梦所说的那样，她死后，那么就能过得很安稳，开启全新的生活。

那么这件事，就完全当作没有发生，他现在可以立刻赶回去，继续跟冷淡萝莉，喝著红酒，吃著高档餐厅的美食。

没错，他的生活，將会变得很好。

隨时可以调侃冷淡萝莉，只要接著扮演，然后在冷淡萝莉那里，有份不错的报酬。

他就完全可以过的很好。

是应该这么做，是应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因为姬梦梦都帮她铺好了路。

至於付出生命。

这值得吗？

说到底，他跟蠢萌少女见面的时间，总共也就这么几次，这就要他付出生命的代价，当然是不值的。

无论是从哪个角度来分析，姬梦梦死了，对他来说，都是最有利益的，所有的麻烦，都暂且没了。

只是.

陆远缓缓抬起头，看向天空。

我觉得不公—

雨滴顺著他的脸颊滑落，他完全无法描绘，此时此刻，究竟是怎样的心情。

哀伤？

不是——

愤怒？

不是痛苦？

也不是..—

他完全无法理解，这样的感觉，只觉得压抑室息的感觉，扑面而来——

冰冷的雨滴，不断落在陆远的面庞，他感受到，皮肤上的，是滚烫的热水，

浑身的皮肤，像是开裂般疼痛。

或许———他只是觉得，蠢萌少女不应该死，这不公平。

“想好了吗？”

那个声音，还在陆远耳畔迴荡。

他没有说话，只是双手捂住脸颊，逐渐的，在他脸上，那张象徵著疯狂的小丑面具，再次被戴上。

他无法表达內心的情绪，而是咧嘴露出笑容。

手指划过的脸颊，渗出血痕，逐渐被雨水冲刷，在小丑面具的脸上，扩散开。

他没有说话，只是把指尖，缓缓放在墓碑上，轻轻敲击。

这是最后的圆舞曲，是姬梦梦最后跳的那首，陆远记得每个舞步，每个动作“放心，只要杀了皇，她就能活，而且那些被皇所杀的人，都能活——”

蛊惑的声音，还在迴荡。

陆远知道这是诱惑，他没有回应，只是在音符结束的时候，缓缓离开。

而他似乎还沉醉在那伴奏的音符里面，手指依旧敲击著空气，或许是因为水珠的关係，动听的音调，依旧不时响起。

他迈下台阶，街道上的人群，打著散，在听到音符的时候，纷纷侧目。

“艺术家————好像是那位疯狂的艺术家。”

有人驻足观看，认出了陆远的身份，只是他没有在意，只是走在这雨夜里面，沉浸在自己的演奏的钢琴曲。

“好像是真的，他脸上的笑容，看起来真是阴森，够疯狂的。”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而陆远的脚步，却始终没有停留，也总是有人看向他，

认出他。

在此刻，他钢琴家的扮演，彻底成功，仪式也同步完成，成功普升为艺术大师。

忽然间，他的脚步停止，咧嘴笑了起来。

在旁边的人看来，他的笑容，跟他的表情和眼神，完全不匹配，甚至有种疯狂的扭曲感。

“交易达成，杀了皇，救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