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由於边际效益递减,炼製次数越多,对材料的增强幅度越小。
说是百链,实际效果也不可能增强百倍。
而户体本身的强度较低,想炼製僵傀,必须十炼以上。
但——..-若是有本领,將僵傀炼製成百链,未尝不可。
而炼傀法,则只是傀儡图纸,记载著如何炼製各类傀儡。
其本身根本没有境界,更无从用熟练度面板提升境界了。
“罢了,此行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拷问讯息。”
陈业定下心神,指尖掐动法诀,一缕微弱的神识探入僵傀眉心。
炼製僵傀的好处之一,便是能短暂勾连其残存的些许执念与记忆碎片,虽无法如搜魂般详尽,但问些简单的事情,倒也勉强可行。
僵愧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空洞的眼神木然地望向陈业。
“谁派你来的?”
陈业沉声问道,神识小心翼翼地引导著僵愧的残存意识。
僵愧喉咙里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声,过了好半响,才断断续续地挤出几个字:“会————长。”
“会长?”
陈业愣了愣,起初,他还以为是徐青松派来的人手。
“哪个会长?”他追问。
“—..———”僵愧声音越发微弱,却迟迟答不出来。
“不行———·神智实在太低了。””
陈业眉头紧锁,他转而问道,
“派你来的,是计越泽?”
僵傀的身体开始轻微颤抖,似乎这个问题触及了某种更为深层的记忆:“是—”
计越泽?
可他与计越泽那点仇怨,又何必大费手脚追杀他?
毕竟,六叶玄参早已治好。
现在杀了自己,於事无补。
此外,为何一个万傀门弟子,会喊计越泽会长?
无数念头在陈业脑海中闪过,他试图再问些细节。
然而,无论如何逼问,僵傀都再无办法反应。
“罢了,你以后就叫————·陈一吧。””
陈业將僵愧收回储物袋,只得作罢。
处理完僵傀,陈业只觉车厢后部有些气闷。
他正欲起身去前面透透气,却隱约听到隔板另一侧传来轻微的水声,以及李秋云哼著不成调的小曲。
这丫头,竟是在沐浴?
陈业动作一顿,脚下有些迟疑。
这车厢空间不大,隔音也不算太好。
他本想等李秋云收拾妥当再出去,但听著水声渐歌,似乎她已梳洗完毕。
奔波了数日,想来她也確实需要好好清理一番。
“秋云,你那边——可方便?”陈业扬声问了一句。
隔板后传来李秋云略带慵懒的应答声,夹杂著整理衣物的突声响:“嗯,
陈叔,我洗好了,你出来吧。”
既然她已洗漱完毕,陈业便也不再多等,掀开隔板走了出去。
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微微一愣。
李秋云正背对著他,身上水汽未散,雪白的中衣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还未完全穿好。
大片的肌肤裸露在外,细腻如玉,泛著莹润的光泽。
她乌黑的长髮湿漉地披散在脑后,几缕调皮的髮丝贴在光滑的颈项和微微显露的蝴蝶骨上,更添几分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娇媚与慵懒,
听到陈业出来的动静,李秋云只是隨意地將散乱的湿发拨到一侧,回眸一笑。
神態竟是十分自然,丝毫没有寻常女子被异性撞见此等情景的慌乱与羞涩。
“陈叔,稍等我片刻,马上就好。”
她说著,便不紧不慢地开始整理身上的中衣,根本没把陈业当外人。
嘶.·
这丫头当真是对他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了。
这几天,越来越过分了啊。
陈业面上不动声色,只是略微移开视线,望向车窗外飞逝的景物,语气平静地说道:“不急,你慢慢来。”
“陈叔,可曾问出些什么?”
“那劫修神魂早已溃散,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只能知晓是计越泽的人手.....”
两人说话间,
李秋云已经將道袍穿戴整齐,只是衣襟处因方才的匆忙,原本合身的道袍衣襟向一侧微微敲开,露出一片雪白细腻的肌肤。
一缕湿发不经意地垂落在胸前饱满的曲线上,更添了几分不自知的风情,她略有异:
“计越泽?不正是月犀湖计家以前的那位公子吗?”
陈业本在思索计越泽之事,闻言下意识地抬眼望去,正警见少女无意间泄露的一抹风景。
他目光微微一凝,隨即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呷了一口:“计家?计越泽也来自月犀湖坊?”
陈业有些意外,但想想却很合理。
茅清竹便来自月犀湖坊,以计越泽对她的亲近来看,两人该早有交集。
“是啊——.”
李秋云看似不经意的警了眼陈业,却见陈业翘著二郎腿,一脸沉思的抿茶。
一种强烈的挫败感从心头袭来。
究竟是陈叔真把她当后辈看,心无杂念,
还是自己没有任何一点女性魅力?
她贝齿轻咬润泽的樱唇,轻声道:
“月犀湖坊市,正处灵隱宗与万傀门的交界处。其內有四五个修真家族,但最强的,正是徐家和计家。徐家背后乃灵隱宗,而计家背后,则是万傀门。”
陈业望著晃荡的茶汤,有点奇怪:“那计越泽为何是灵隱宗弟子?”
“这就说来话长了—”李秋云正想接著说,却见陈业指了指窗外:“秋云,那里有一只好漂亮的小鸟。”
少女讶然,回头望去,只见窗外空空荡荡,哪里能见什么鸟儿。
再回头时,陈业竟然消失不见!
“陈叔?”
“咳咳,秋云,既然说来话长,我一边研究僵傀,你一边和我讲吧。”
只听得陈业的声音自隔板后传来。
啊?
这么短的时间,都要修行——
陈叔寧愿和僵傀待在一起,都不想和自己待在一起?
虽然是为了研究炼愧法可以前不知有多少灵隱宗弟子,寧愿不修行都要围著自己团团转!
少女眼中掠过一抹不甘,她咬了咬牙:
“嗯—这种修真家族內,虽有血缘作为羈绊,可家族一大,便容易滋生派系之爭。计越泽一脉,曾经是计家的主脉,奈何人才凋零,两大筑基修者相继陨落。支脉之中,却有人成功筑基————“
马车內,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李秋云隔著隔板,將计家的往事娓娓道来,声音带著丝幽怨。
正在增长熟练度的陈业,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总之,就是计家发出过一场大的纷爭,而计越泽那一脉的人落败,伤的伤,
死的死。
於是计越泽叛出计家,转投灵隱宗。
灵隱宗一向和方愧门有些许矛盾摩擦,对计越泽虽称不上欢迎,但更不可能抗拒。
毕竟,接纳计越泽,日后也好吸引其他万傀门下的势力。
可谁料,在八年前,石镜镇沦陷,
而计越泽恰好是石镜镇的镇守弟子,而其又有万傀门的影子其实计越泽在当时只是小小的外门弟子,决然不可能参与到沦陷一事。
可奈何身份暖味,被部分灵隱宗弟子怀疑,尤其是在石镜沦陷中身死弟子的亲人,更是不满计越泽的存在。
宗门部分高层一合计,
计越泽此人杀是肯定不不好杀的。
一来灵隱宗毕竟是名门正派,不会像魔道那样隨便杀人。
尤其是此时外界很多修者都在关注此事,更不好自毁名声。
二来则是杀了他,日后其他势力的人怎敢转投?
於是將计越泽逐出灵隱宗“呼...—”
听著少女清脆的声音妮娓道来,
陈业长吐一口气,愤薄道:
“这灵隱宗,诺大一个修真宗门,还讲什么证据,直接杀了他便好!”
他很不满,要是早杀计越泽,自己也不会有这个麻烦了。
“啊?”
李秋云失笑摇头,
“这不是证据不证据的事情,要是宗门真的怀疑计越泽,哪里需要证据啊·-因为计越泽说白了,就是其他宗门叛逃,又恰好在石镜镇。同时,有些身死弟子的亲人因此恨乌及乌。要是因为这样就杀了计越泽,以后谁还敢转投灵隱宗啊。”
不过,话虽如此。
李秋云也知道陈业只是隨口一说。
下一刻,她便见男人挺直腰杆,堂堂正正的从隔板后走出。
嗯?
怎么感觉陈叔和之前有了点变化?
怎的一副满脸正气的模样?
身上似乎也带了正气——
少女琼鼻微动,似乎嗅到什么味道,但又说不出是什么。
眼见李秋云细细轻嗅,陈业冷哼一声:
“嗅什么噢!这可是炼製僵愧的味道!”
“啊?”
英气少女脸色一白,连忙嫌弃地捂住小嘴,
“怪不得这么难闻,味道好冲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