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即唤来两名执事,命其前往百奇园。
半个时辰后,两名执事面带古怪之色,匆匆返回本草殿。
庞峰主呷了口茶,隨意问道:“如何?
其中一个执事面带惊异,不住警著陈业,满脸佩服:
“回稟峰主,百奇园经陈执事打理,確是焕然一新!其灵植术成熟老道,竟让多数灵植皆已恢復生机!此次考核,足以堪称完美!”
另一个执事还是陈业熟人。
正是周明远。
他抬头看了眼陈业,还是如实稟报:
“只是园中灵植,似乎少了四株。”
周明远倒是特意为陈业遮掩了一番,將一株上品三株中品,以春秋笔法说成四株灵植,其中意味大不相同。
將四株寻常灵植味下,確实有些过分。
但念及百奇园的特殊情况,却在情理之中。
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却出乎周明远预料。
“嗯?”庞峰主眉头微,放下了茶杯,“陈执事,这院中灵植怎么回事?为何少了四株?”
不等陈业开口,那年轻修者语气温和地替陈业辩解:
“庞峰主,这些灵植虽然品阶不凡,可一直埋没於百奇园,恐怕医无可医。陈执事无奈之下才唉,也是可惜了。宗门对损毁珍稀灵植虽有责罚,但想来念在陈执事初来乍到,又劳苦功高,也不会太过苛责。”
庞峰主闻言,脸上沉了沉:
“百奇园乃一方灵土,再如何荒废也是灵土!白真人更曾出手护住这些灵植元气,哪怕寻常弟子都很难医死!莫非年轻修者摆了摆手:“峰主莫要错怪了陈执事。依晚辈看,陈执事为人想来正直,断然做不出私藏灵植这等无耻之事!陈执事,你说是不是?”
他转头看向陈业,笑容依旧温和,眼神中却带著一丝高高在上的审视。
陈业將两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中纳闷。
这二人一唱一和,但很明显,主导者是这年轻修者。
可这人与自己素不相识“確实不是治死了。”
陈业语气平淡,却是没有从储物袋中拿出灵植。
周明远既然替自己遮掩,直接拿出来不利於他。
“可,这四株灵植,皆是白师叔所赐!”
“白师叔?”年轻修士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滯,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的是白白真传?”
他隨即失笑,温和的笑意褪去,转而淡淡道:
“以白真传的性子,怎会平白无故赠你灵植?你莫不是当我们不敢去向白真传查证,
便在此隨口胡说?”
这位年轻修者,自然便是徐青松。
徐青松特意挑选陈业述职之日赶到本草峰,
若是陈业出了什么意外,他就可不动声色將孽种带回徐家。
若陈业运气好,这几天白没来百奇园,那他则另想它法解决陈业。
当然,若是都不行,还有最后一种办法但眼下,无需他多动手脚!
然而,庞峰主闻言,却是陷入了沉默。
他沉吟片刻,忽然一拍额头,恍然大悟般说道:
“哎呀!老夫倒是忘了!这几日本草峰弟子回报,白师叔確实时常出入百奇园想来,定是白师叔见陈执事照料药园辛苦,特意赏赐的。嗯,应该便是如此。”
他这话说得篤定无比,仿佛亲眼所见一般。
徐青松僵了僵,心头念头急转。
这庞泰寧,当真越老越无能!
既想卖自己人情,又不愿意得罪陈业实际上,就算是百真传所赐又如何?
先寻个由头,將他发配到燕国边缘地带就好。
事后白真传恐怕都不会发现这等小人物消失!
不过好在,自己根本就没对陈业展现敌意,甚至还一直替陈业说话。
“原来如此,倒是晚辈疏忽了。”
徐青松很快恢復了笑容,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既然是白师叔赏赐,那自然是陈执事应得的!”
庞峰主见火候差不多了,便笑看打圆场:
“好了好了,既然此事已明,那便依陈执事所言。百奇园灵植恢復有望,陈执事功不可没。宗门之內,赏罚分明,后续的奖励,外事堂的弟子自会送到落梨院中。”
他顿了顿,又意有所指地看向徐青松:
“徐青松贤侄啊,这位陈执事虽然入门时日尚短,但其灵植术的造诣,老夫也是亲眼所见,確实不凡。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贤侄不妨也多与陈执事亲近亲近。”
徐青松?
陈业心中一寒。
他如何不晓得这个名字?
青君来自徐家,来到灵隱宗后他也打听过徐家。
徐青松,正是徐家二公子,內门云峰弟子!
徐青松拱手笑道:“庞峰主说的是,晚辈日后定当多向陈执事请教。”
待陈业告辞后。
峰主殿中,只剩下庞泰寧,徐青松二人。
庞峰主笑呵呵地道:“贤侄,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愿意帮你—-是他身后有白真传,我怎敢得罪?我一把老骨头,实在不敢冒险。”
徐青松抽了抽嘴角,客气拱手:“多谢庞峰主出手相助,青松感仿莫名!晚辈还有要事对那陈执事说,暂且告毫!
庞泰寧望著徐青松的背影,抿了口乙。
他早就想好,要是陈业出了意外,那他帮徐青松倒也无妨。
可要是陈业安然无恙,那他也不想插足两人之间的矛盾。
毕竟,
当年白真人,便在本草峰长居过。
一是为了百奇园,二则是为了在隔壁紫霞峰帐剑,听说还帮一个教帐带过一阵子娃.·—·
因此,庞泰寧对白真人容貌记忆深刻,又如何不能发现,陈业的容貌竟和白真人有著神似?
“不管白对他的態度是好是坏,但终究是在意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