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又想起了那一百灵石的巨款,又补充道:“师父既已费重金求得此剑诀,自当精研细悟,莫要—莫要因一时滯涩而轻言放弃,辜负了这番投入。”
她这话说著,还带著一丝小管家的意味。
精致的小脸蛋满是严肃,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
陈业心中更是好笑,
他这大徒儿,年龄小小,就这般性子。
等她长大了,那还得了?
不过,那是以后陈业头疼的事情了。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故意露出苦恼的神色:“知微说的是。只是这意境二字,玄之又玄,为师独自参悟,怕是还要走不少弯路。不如———”
他看向陆知微,眼神诚恳,
“知微,你天性聪慧,便由你从旁教导师父如何?”
他这是打蛇隨棍上,既然知微主动提点,不如就让她负责到底。
这既能满足她被需要的感觉,又能让她名正言顺地管束自己,一举两得。
陆知微闻言,微微一证。让她教导师父习剑?
她抬起清冷的眸子,认真地打量著陈业。
想从他脸上看出几分玩笑的意味。
但陈业神色坦然,眼神中满是虚心求教的诚恳。
黑毛糰子心中那点小小的骄傲迅速膨胀起来。
她板起小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严肃、更有资格一些,微微頜首,语气却依旧冷淡:“师父既信得过知微,知微自当尽力。”
“好!”陈业抚掌一笑,“那为师这初窥门径的修行,便拜託我们知微大教习了!”
说罢,他一把拎起大女娃的后颈。
“嗯???
黑髮女娃猝不及防,直勾勾被陈业拎起。
手脚无力地在空中晃荡,她抬起小脸,竟有一丝惊慌。
陈业很是恭敬:“既然让陆教习来教导,为师怎可失了礼数?自然要好好服侍陆教习。”
“鸣??”
陈业大马金刀地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然后顺势一揽,便將还有些发憎的知微稳稳噹噹地按在了自己的腿上,让她面朝著石桌上摊开的剑诀图谱。
“师父!”
知微这下是真有点慌了,小小的身子在他腿上僵得像块木头。
她何曾与人这般亲近过?
更何况还是被自家师父如同抱稚童一般抱在腿上!
虽然以前,师父也抱过她,可与今天这般,按在腿上不是一个概念!
她下意识地想挣扎起身,却被陈业一只大手轻轻按住了纤瘦的腰肢,动弹不得。
“知微,莫动。”
陈业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带著一丝不容置喙的温和,
“为师年岁大了,眼神不大好,你坐近些,为师才好一边看剑谱,一边听你指点。再说了,你身为教习,自然要有教习的威严,坐得高些,视野也好些,不是吗?”
这番歪理说得陆知微又气又羞,偏偏又无力反驳。
她能感觉到师父按在她腰间的手掌宽厚而有力,却並无半分轻薄之意,只是单纯地不让她乱动。
“师姐!师父!你们在做什么呀?”
一旁原本还在为师姐能“教训”师父而暗自高兴的青君,此刻也看呆了。
她瞪圆了凤眼,好奇地凑了过来,小脑袋在两人之间探来探去。
知微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將小脸扭向一边,不去看青君那奇怪的眼神,也不去看陈业那带看笑意的侧脸。
可恶的师父!就知道欺负人!
知微决定,今天晚上她要吃三大碗!!!
早点长大,这样才好教训师父!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復著心中的窘迫与羞恼,强迫自己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石桌上的剑诀图谱上。
“咳—”
知微清了清嗓子,试图用清冷的声音掩盖自己的不自在,只是那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泄露了她的紧张。
她伸出白皙纤细的指尖,点在誉写下来的剑诀上,开始一板一眼地讲解起来:
“师父请看,这『青澜御剑术”第一层心法,关键在於引气归元,聚气於剑-此处,师父方才灵力运转略显急躁,当如春雨润物,徐徐图之,方能—”
她努力让自己忽略身下传来的温热触感和师父那带著暖意的呼吸,一本正经地开始指点起来。
只是她坐姿僵硬,小身板挺得笔直,像个被强行按在座位上的小学生。
陈业低头看著怀中这个努力维持尊严的小徒弟,只见她长长的睫毛紧张地颤动著,却偏偏还要板著一张小脸,用清冷的声线讲解剑诀。
那副故作镇定的模样,当真是可爱到了极点。
他强忍著笑意,也一本正经地听著,时不时还虚心地提出几个问题,让陆知微更加投入到“陆教习”的角色中。
“知微啊,”
陈业忽然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问道,
“为师觉得,此处剑气运转,似乎可以更————-嗯,更『柔”一些,你说呢?”
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知微的耳垂。
知微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只觉得被师父气息拂过的地方一片痒痒的。
她慌乱地想往旁边躲闪,却忘了自己正坐在师父腿上,这一动,反而更紧地贴在了陈业怀里。
“师、师父!请——-请自重!”她又羞又恼,声音都带上了一丝哭腔。
“哈哈哈!”
陈业终於忍不住朗声笑了起来,他轻轻拍了拍知微的后背,安抚道:
“好了好了,为师不逗你了。我们知微教得极好,为师受益匪浅。”
知微捏紧了小拳头。
之后,她仿佛认命一般,继续指著剑法图谱,只是声音却更低了些。
陈业有点心虚。
他这个女娃专家,今天好像做的过火。
惹得知微不开心了?
“师父!別走神!”怀中的知微,冷哼一声,仰著小脸瞪了下陈业的下巴。
“好好好——”
被大女娃凭白瞪了一眼,陈业反而放下心来。
知微要是真的生气,只会默默以对。
要是她外表就表现出生气,反而只是在掩盖著什么。
陈业忽然有些感慨。
其实他现在明白知微为什么不开心。
一是离开家乡,离开了熟悉的李婆婆等人。
二则是自己这个师父,在过去这些天,一直更关注青君倒不是陈业自恋,
这些天,知微总是会故意冷落他,又特意把黑色的长髮披散下来。
这不就是—.—明摆著说,自己惹她生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