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时间,確实快到了。
云溪坊的外门大比,本该两个月前就应开始,因天劫异象才推迟。
现在天劫最强烈的余波已过,灵隱宗不会一直拖延大比。
他忽然有些好奇,之前在三千大山遇到的白那个雌小鬼,不知道还会不会来凑热闹。
之后,
这行灵隱宗弟子不再停留,虽然避水街上的妖兽清理一空,但其他地方,尚缺人手。
离开路上,这几个弟子回想方才一幕,忍不住喷喷称奇:
“之前总听白师叔念叻,没想到这人还有两个娃娃—莫不是亲生女儿,那这样李师姐可要——咳咳。”
“咋可能,只是徒儿吧。两个女娃生得倒是可爱,尤其那个黑髮的,心智聪慧,总板著张小脸,真想好好亲一亲啊—”
说这话的自然是一个女弟子,顿时引起了其他几个弟子的共鸣。
“確实!灵隱宗內都没这么好看的娃娃,我倒喜欢白髮的,娇憨可爱———”
“啊呀,李师姐要不嫁给他得了,这样以后天天都能贴贴著两个娃娃了——”
这些弟子,基本都在二十岁上下。
在陈业前世,还是上大学的年龄。
恰好又在宗门庇护之下,
对可爱事物的喜欢,还没来得及被生活磨灭“都给我住嘴!”李秋云徒劳地厉喝。
但,
这两个娃娃著实可爱,让她自己生,不可能生出这样的孩子—
了却一场衝突后,
陈业不由感慨。
虽有练气六层的修为,在散修中也算小有实力,但面对这些大宗门,还是显得不足。
但.——打不过,他还不能加入吗?
陈业有金手指,何必苦巴巴的当个散修。
直接加入宗门,岂不美哉?
虽然宗门之间,亦时有战爭。
但总比隨波逐流的散修来得安寧况且,陈业以灵植师的身份加入,就算宗门战起,他一般也在大后方当后勤。
等灵隱宗弟子离去后,坊市的喧囂也渐渐平息。
只余下寒风卷著雪末,吹过残垣断壁,平添几分萧索。
林琼玉却是去而復返,她来到陈业面前,神色复杂。
自云裳阁那一夜之后,
这位年轻女修看向陈业的眸光中,总是带著几分不一样的色彩。
但经过方才陈业的见死不救这些色彩却黯淡到了极致,只剩下疲惫和一丝苦涩。
她不明白,这个男人明明可以对徒弟那般温柔耐心,甚至为了徒弟的安危不惜一切,
为何对自己却如此冷漠。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纷乱,低头將一个包裹递给陈业,正是薛承均的遗物。
“前辈,这是——薛承均的法器和东西。”
“你都不要了?这可值不少灵石。”
陈业有些意外,反问道。
薛承均虽然平日里看著清贫,但身为石镜会的狩妖修士,又时常跟著田峰做些私活。
一身资產加起来,少说也有三四十块灵石,对寻常散修而言,已是一笔不小的財富。
林琼玉紧了手中一个不起眼的丹药瓶,那是她拼死也要留下的保命丹药,
她低声道:“不要了,琼玉,只要这颗玄阴丹便好。虽然,这些尚且不够一百灵石—.但之后,琼玉要回老家,剩下的灵石—
“既然这样,其他的都免了,我无心再计较。”陈业打断了她的话。
实际上,起初他索要百块灵石,不过只是敲打,並不认为林琼玉真能还得清。
这可是一百块灵石,对寻常散修而言是一笔天文数字!
他甚至以为,第二日林琼玉便会想办法逃之天天,或者乾脆赖帐。
但陈业没想到,林琼玉竟还真陆陆续续还了他两块灵石,今日又將薛承均的遗物送来抵债。
莫不是鬼迷心窍了?
陈业心中暗付,看著林琼玉那黯然失神的样子,倒也不像作偽。
正如陈业所想,林琼玉確实有些鬼迷心窍了。
她著那枚玄阴丹,失魂落魄地回到了隔壁那早已残破不堪的小家,开始默默收拾著为数不多的行李。
屋內的陈设简陋而冰冷,与陈业那边两个徒弟嬉闹的温馨景象大不相同。
“林琼玉啊林琼玉”
她瘫坐在冰冷的床沿,口中喃喃自语,带著无尽的自嘲与迷茫。
年轻女修轻轻嘆了口气,將最后几件衣物叠好放入行囊,她最后看了一眼这个院子。
默然转身,踏入了渐渐消散的风雪之中。
此时此刻,她不由得回想起,曾经在云裳阁中,遭受其他女修的嘲讽:
“林琼玉,你也就这点本事了,天天靠著吸男人的血过活,也不嫌噁心!”
“確实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