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佐尧入中枢处前,在內阁任职,屈居三位大学士之后,倒不是他上不去,实在是內阁名存实亡,加之又无宰相之位,他是心灰意冷,无心官位。
这也导致皇帝对他的印象並不多,乍一听顾佐尧这名字,好一阵回味。
“顾家?两朝宰相顾家?”皇帝记了起来。
“正是,顾家三代大儒,乃天下仕子之首,老爷子古稀之年,虽无武道之功,但其儒道名声,遍及整个大梁,各地名仕,莫不尊其为师。
只需请顾老出山,振臂一呼,百万英才必趋之若鶩,再稍加辩识,便可入伍任职。”
“不可!”何中正脱口而出,顾家在大梁文官中的地位,他岂能不知,若不是没了宰相之位,顾佐尧不愿屈居他之下。
这么些年,军方都不可能如此强势。
现如今,让顾佐尧委派各军营司政使,那不是直戳他的腹地,解构他军方的权威。
皇帝倒不怎么在乎文武孰强,他只在乎谁能更好的帮他巩固大梁江山,替他完成宏图伟业。
一股震殿之威散开,皇帝的手直接拍断龙椅:“不行?何中正,你倒是给朕想出个可行之策,还是想等四百万大军倒戈回朝?”
“臣不敢!”何中正再跪,他这膝盖今天就没从地上起来过。
“擬旨,卓升顾佐尧为內阁一品大学士,即刻著手组建行伍司政架构,中郎將张文辅之。”
……
这圣旨倒是不用太监送去,张文离宫,顺道带回。
“张兄,今在殿上,你可是威风八面啊!”左都讚嘆。
“那都是承蒙先祖荫庇。”张文不敢將这制度居功为己。
“左兄,明个我去武库司炼刀,你帮我备上一些东西。”
“梁王要的定製军械?”
“对。”
张文说了一堆东西,左都挠挠头,只觉得这些玩意与炼刀毫无关联。
“这是炼刀用的?”
“准备好便是,明个自然知晓。”
告別左都,张文拿著圣旨去找顾佐尧。
这老头正在中枢处打盹,跟前是一盆取暖火炉。
“老爷子,是嫌命长不成?窗户也不打开一个。”张文推开门,赶紧开窗通风。
“我当是谁惊扰老夫,你小子不懂,人老了,就不怕死咯。”
张文上前,將圣旨递给顾佐尧:“您可不能死,还有天降大任於您!”
半晌之后。
顾佐尧將圣旨扔到桌上:“不去。”
“嫌官小?”
“老夫往上两代皆是位极人臣,让我居在何中正之下,顾家这脸丟不起!”
张文给顾佐尧捏肩:“老爷子,这件事成了,陛下会求著您復宰相之职。”
“你小子誆我。”
“您自己琢磨,司政使若是真能在底层兵士心中种下信念,其在军营的影响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比主官强的可不是一点。”
顾佐尧歪头瞅了张文一眼,喝了口茶,又將桌上的圣旨揣进怀中,起身向外走。
“您干嘛去?”
“去內阁,找那三个老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