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下无子?”
“大儿四十有六,小儿二十一。”
张文怒道:“你这是爷爷的岁数,怎么让你一位残缺老人家出来犁田?你那两个不孝子在哪?我替你教训去。”
“唉!”老伯嘆了一口气,用手安抚受惊的水牛:“都被那梁王別院抓去,做了苦役,回不来了。”
“那梁王別院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这一出声,將老伯嚇了一跳,单脚往后退倒去,一脸惊恐得看著张文。
张文无奈,回头看向落琉璃。
落琉璃点头,上前扶起老伯。
“老人家,你別害怕,我也是这村里人,这位仙家是我从上京城內请来,专门帮我们治那梁王別院的官家。”
老伯抬头看著落琉璃:“你是?”
“我叫落琉璃,家父落一流,家母秦香芝。”
“你……你是,落家去求仙的二姑娘。”
“是我!”
……
认了熟人,老伯没了戒心,热情了许多,將三人引到了村屋中,倒茶歇脚。
这老伯亦是心善,一个劲得安慰落琉璃要坚强,在他看来,自己还有个臥床老伴和一岁孙儿,而落琉璃,一家六口,便只剩她一人了。
至於被抓去梁王別院的人,不管是苦役,还是人宠,进了去,便再也出不来,和死去没什么两样。
“老伯,既然梁王別院如此凶狠,你们即便打不过,为何不离开这里呢?此处离上京城並不远啊。”顾满说出了张文心中所想。
“我们这些村民世代在此,田地桑蚕都已成熟。不是说没有人出去过,而是,外面的税赋高的嚇人,不出三年,都会落迫成乞丐回来。
反而在这山中,虽然清贫些,却没有税赋的忧虑,还能苟活。
这二十年来,梁王別院虽然抓人,却只有零星两个,然而最近两年,隔三差五就来抓人,村中青壮男女,几乎都被抓了个乾乾净净,只剩下我们这些残老幼童了。”
听完这话,张文惭愧的低下头,四百万军队保不了百姓一口饱饭,他作为大梁朝臣,脸上火辣辣的。
“老伯,我们带著上仙出去走走吧。”落琉璃眼力有佳,岔开话题。
村落不大,一刻钟便可逛完。
百户人家,每推开一门,皆是死气沉沉,无有例外。
不是被梁王別院的人打成的残疾,就是有病臥床之人,亦或是襁褓幼儿。但凡是个能跑会跳的儿童,都会被抓走。
男为苦役,女为玩宠。
“张文!”顾满握著拳头,双眼通红,盯著张文。
“有什么事?”
“答应我,灭了梁王別院,杀了这群畜牲。”
“此府不灭,张文心有魔种。”
一旁的落琉璃听得这话,眼睛亮起,突然跑到张文跟前。
“你是张文?恆阳山脉上,一刀退败陆长老的刀神张文?”
突如其来的崇拜,让张文原本沉重的心情,措手不及,尷尬支吾。
他这才记起来,上京城离恆阳山脉不过三四日的距离,落琉璃若是刚刚回来,两人在恆阳山脉上,还真有可能见过。
“我……我不是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