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作窑炉的工匠將木箱撬开，却是满满两箱黄灿灿的金条。

“嚯！你这天地钱庄的买卖著实大得很吶。”张文笑道。

“哈哈哈，天地钱庄只认银钱不认人，天下间的金银自然匯聚到此。”大掌柜颇为骄傲。

“可与我一观？”张文指著那箱金条问道。

大掌柜点点头，他倒不怎么担心，在这山中，宗师来了，也逃不出去。

李恪从箱內拿起一根金条。

张文接了过来，从怀中掏出一块试金石。

那大掌柜见状，笑道：“行家！”

善链金者將金子在试金石上一划，根据其痕跡，可以判断金子的成色。

张文自然不会，只是为了做个全套戏份而已。

他將那金条在试金石上划过，落痕之后，又递还给李恪，放回箱中。

突然，他的手停顿了一下。

“大哥，怎么了？”李恪改了称呼。

“没事。”张文笑笑。

接下来的事很顺利。

开炉，熔金。

三千两黄金在窑炉內化成亮黄金水，倒入模子冷却，最终成了一个椭圆形的金块。

李恪眼神清亮，刚准备出声，被张文拦住。

照例，用试金石在熔后的金块上蹭了一下，两道痕跡对比，张文故作皱眉，观察了一番。

“这窑炉不错，倒没有负了天地钱庄的名头。”张文笑笑，对著顾满说道：“夫人，尚可，您觉得呢？”

顾满微微頷首：“那便先下个三千两试试吧。”

买卖有了著落，大掌柜喜笑顏开。

张文与其约定，三日后，会带著三千两黄金来，试作一笔。

三人出了钱庄，却並未走远，而是绕行一圈，又转了回来。

“张哥，上次那监令背的黄金形状，和他家模子出来的一模一样，武库司贪墨的银钱肯定和他家脱不了关係。

我们赶紧回去带人来，封山搜查吧。”

张文摇摇头：“人家只认银钱不认人，如何確定他们真箇参与了贪污案？况且，这山中通道曲折复杂，外面的人还没进去，里面的证据早就毁了。”

此刻，三人正趴在天地钱庄附近的一个山头上，正好可以观察到钱庄背后的入口。

“那我们就这样等著？”李恪问道。

“黄金已熔，总不能一直在钱庄里放著，等著便是。我就不信没人来取！”

山头灌木繁多，恰好可以遮住三人的身影。

张文压在一块石头上，眉宇间，有些困惑，他回想著那些奇怪的金条：上面刻的竟然不是大梁的印字，而是“恆阳”。

三人足足等了四五个时辰，既没有人进，亦没有人出。

天色已接近黄昏，李恪焦急道：“张哥，这到了晚上可就不好观察了啊。”

“再等等。”张文看向旁边的顾满，她回了个没问题的表情。

几近天黑，远处正要消失的时候。

李恪忽然喊道：“张哥，有动静。”

天地钱庄后山的门打开，接连出来了二十来號人，他们两人一组抬著一个箱子，浩浩荡荡得向山外走去。

略微一数，整整十箱。

李恪嘆了口气：“白等了，肯定不是拿黄金的。”

张文双眼凝神，却是来了劲头，起身说道。

“跟上去，他们虽不是拿黄金之人，却是送黄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