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私访郭其路的事就不好说了。”庞千岳补了一句。
“十之八九,是有猫腻在其中,不然,他为何否认那日去过刑部,还恰好是顺天府转送犯人过去的时候。”张文说到这,突然想到了什么,起身冲了出去。
“大人,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臭小子,有老子当年的干劲!”庞千岳咂咂嘴。
张文出了镇武司,直奔军部,找到左都。
“那日你结案后,可有呈报刑部?”
“没有啊,我那摺子半夜才写好,哪有时间告诉刑部。”
听完这话,张文转头就走,剩左都持弓懵圈。
张文记得很清楚,那日顺天府的师爷,是说刑部主动来取的人。
可结案的消息,刑部是如何知道的?
当时,知道结案消息的只有三位案件主理,左都没有递信,范之礼一个户部官员,无权指挥刑部。
那便只有一个途径,提供卷宗的武库司,自己派人去的刑部。
所以他现在需要找到的,便是那传消息之人。
此人十有八九知晓监令身上金蛹蛊的秘密,否则,郭其路不会拼死护著那尸体。
想到此,张文越发急切,脚步如飞,从军部赶往刑部。
“张都卫怎么又来了?”王世醒有些后悔那日在朝上的衝动,刑部像以前一样安於阴凉之地,其实也不错。
“王大人,武库司一案,你亦是主理之一,切莫丧气啊!”张文提醒道。
“张都卫別拿陛下压我,直接说吧,又有什么事?”王世醒摆摆手。
张文也不囉嗦:“还请大人帮忙查查,那日来刑部送信,让去顺天府转押监令的人是谁?”
刑部內的事,倒不甚复杂,王世醒叫来那日当值的师爷,询问了一番。
师爷说那日早上,確有一名武库司监令到刑部见过郭其路一面。
这结果却让张文有些意外,难道猜错了?
“荒唐,这郭其路简直死有余辜,他武库司再怎么重要,也只是个后勤机构,怎么可以令达刑部?”王世醒突然暴怒。
但张文却是有些明白了。
“你说那监令是早上来的?”他问那师爷。
“对。”
那日早上,结案的事,张文三人尚不知晓,但结案卷宗是武库司提供的,倒也合理。
只是早上已通传到刑部,刑部为何下午才派人去的顺天府?
张文琢磨片刻,皱眉舒展开来。
“王大人,有没有可能,郭大人並未听那武库司的调令,而是另有人来,郭大人不得不听?”张文问道。
王世醒没在意:“他一个三品侍郎,既然能在武库司面前保持官节,还有谁能逼迫他?”
张文看了一眼那师爷。
这人灵巧的很,出去之前,將周边的杂役都给带了下去,给张文和王世醒留了个隱私空间。
张文走到王世醒跟前:“王大人,若是京都守备营的燕从军將军亲自前来,你说郭大人可敢违逆?”
“胡说八道。”王世醒大喝一声,沉默片刻,又冷静下来,话里透著寒意。
“张都卫,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燕从军,二品卫將军,直属於燕王啊!
武库司贪腐尚有迴旋余地,事情的大小亦可把握,如今,你还想扯上燕王,那可是大梁的国之柱石。
隨意一片碎石落下,都会砸死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