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官兵正在清理现场,刀剑无眼,无论是都头的尸体,还是黑衣人的尸体,无一完整。
倒是那主角,武库司监令,得了个全尸。
张文擦著刀上的血跡,目光却在这个唯一的全尸之上:这尸体究竟有何特別?能让这群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在皇城內,刑部跟前动手?
战斗只持续了一刻钟,收拾这摊子却足足了半个时辰。
张文透过灯火,远处的刑部大门若隱若现,闹出这么大动静,刑部的主职官员却一个都没有出来。
也就是即將打扫完战场,去刑部的时候。
一个穿著蓝红官服之人,弓著腰,將一位鎧甲將军送了出来。
那將军离开之前,回了一下头,恰好与张文的目光对上。
只是並不怎么认识,张文將那张脸记在了心中。
蓝红官服之人送走那將军,快步小跑过来。
他见了满地的裹尸布,一阵痛心疾首:“究竟是哪里的歹贼,竟敢在我刑部门前动手,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诛其九族。”
“若是没个水落石出,大人又当如何?”张文將佩刀收回鞘中。
那刑部官员似乎是这才看见张文,赶紧道:“想必这位就是名满上京的镇武司都卫,张文大人,在下刑部侍郎郭其路,这边有礼了。”
“哎!郭侍郎折煞我了,您是三品侍郎,这礼我可受不起。”
“张都卫此言差矣,奉旨查案,那是见官大一级,受得此礼。”
张文往旁挪了两步:“要真如郭大人所言,我今个去武库司,那九品监令可都敢予我脸色呢!”
“啊?咳……咳……”
郭其路乾咳两声,略有尷尬,还未想好如何答话,张文已经绕过他,向刑部大门走去。
“张都卫,您这是去哪啊?”郭其路追了上去。
“你刑部可有殮房?”张文问道。
“有的,有的,都卫不用亲自去,我命人將尸体搬入就行。”
“郭大人误会,我要去验尸。”张文停住,看向郭其路。
“嗨,那就更不用麻烦都卫了。”这时,那仵作刚好上前,郭其路指著他道:“刑部仵作会连夜將黑衣人的尸体检查清楚,有了结果,定会同步呈送给都卫。”
张文摇摇头,看著武库司监令的尸体:“要验的是他!”
仵作的身体还在抖动,听得这话,却是赶紧补上一句:“启稟侍郎大人,这监令的尸体已经验过,乃是咬舌自尽,但都卫大人要求小的开膛验尸。”
“不行!”郭其路脱口而出。
“嗯?”张文狐疑。
“哦!”郭其路解释道:“都卫不知,咱这位仵作刚来刑部没多久,手尚生,做不来这开膛验尸的活计。”
闻言,那仵作也连连点头。
其他尸体都已抬走,唯独这监令的尸体还在,张文將背上的刀卸下,放在尸体上。
“郭大人的意思是,今晚,我是没办法给他剖开了?”
“大人莫急,明个天一亮,我就让人去寻老练的仵作来,不急这一晚。”
郭其路用眼神示意官兵们將监令的尸体抬走。
“谁敢动我的刀?”张文冷喝一声,体內剑气余威尚在,锋芒刺骨,一时之间,官兵无人敢动。
正在这时,黑夜之中,传来李恪的声音。
“张哥,我来了!”
原来是张文带伤离开,庞千岳遣李恪来照看他。
李恪去了顺天府,没找著张文,倒是从回去的两个衙役口中,得知刚才发生的事,这才慌里慌张得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