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哥,別衝动啊!”李恪惊呼。
却见张文提刀而来,军部门口两名守卫顿时色变,抽刀相向。
张文的每一步都如巨石落地,震得地面轰隆作响。
两名守卫毕竟是普通兵士,如临大敌,却也不敢上前,隱隱还有后退的趋势。
“孬种!”
张文一屁股坐在军部大门最高的一级台阶上,翻手將佩刀换了个方向,直接在台阶上磨起刀来。
“刀有点钝,借台阶一用。”
原本冷清的大门口,立刻热闹起来。
大梁军部门口磨刀,开天闢地头一回,哪有不过来看看的道理。
片刻功夫,便拢来了百十人。
张文抬头一笑:“哪个借点水来?冲冲这军部污秽的门槛?”
不想,还真箇有人送来一桶水。
这一下子,张文磨的是更起劲了。
两个守卫望著门口的人越聚越多,有些慌乱,一人匆匆入了门中。
不多时,那人折返回来,对著张文躬身。
“张都卫,司隶校尉有请。”
张文收了刀,向李恪招招手,跟著那守卫入了门。
“张哥,厉害啊!”
“你不懂,小时候家里杀狗,再厉害的狗,只要一磨刀,就赶紧夹紧尾巴了。”
前方守卫听著,冷汗连连。
走了只百十来步,来到一处偏房。
里面有公桌一张,木椅一把,校尉一人,甚是简陋。
“好大的胆子,一个小小的镇武司都卫也敢这般猖狂,在我军部门口磨刀?是想杀我军部的哪位啊?”
张文冷笑:“校尉这话可难听了,磨刀便要杀人?那满街的百姓都得抓起来了。再者,不知校尉官居几何?怎就看不起我这个都卫了?”
那司隶校尉脸色涨红,论品阶,他还真不够格。
他只是军部放在外院,转呈文书的校尉,虽在军部,却是个文职。
更何况,镇武司是出了名的低位高配,哪里是他这个从七品校尉能比的。
张文扭了扭刚才磨的鋥亮的刀,阳光经过刀身反射到校尉的脸上。
“哎哟,张都卫,你就別为难我了。”司隶校尉换了个言辞,一脸悽惨:“这弹劾在职官將的文书,我哪里敢呈上去?”
张文恍然,这才明白,两个时辰白等了,文书压根就没进去。
这司隶校尉也是冤枉,之前传过一次弹劾官將的文书,差点让他丟了性命,自此之后,这类文书从不过內院门槛。
“怎么?难道这军部的督察处不在此处?”张文发问。
“在还是在的。”司隶校尉吞吞吐吐,眼珠不停得打转。
“那我的文书,为何不呈上去?”张文猛地一拍桌面,红木碎裂。
司隶校尉忐忑了半天,终是出了声,將张文的弹劾文书递还给他:“都卫大人若是內急,可出门右转,百十多步便可。”
张文一把扯过文书。
“没趣!”
出门右转,百十步,便是內院,那司隶校尉不敢转呈文书,只得变著法得让张文自个进去。
“张哥,看来这军部也不怎么样啊!”
张文瞥了李恪一眼:“你怕是忘了我第一次去镇武司时,你的模样吧?”
“哈哈哈,那时候不过是一小小的守门杂役,哪里担的起镇武司的门庭?”李恪尷尬。
张文立住:“那校尉其实比你当初强些。”
“走走走,赶紧找那督察处去。”李恪两步跑开。
军部內院,门庭眾多,武库司、车驾司、职方司、枢密处……
数不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