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白修道没有插上一句话,与之前咄咄逼人之態,判若两人。
夜已深,寒露湿襟。
有燕云歌坐镇,张文很顺利得见到竹竿六的尸体。
尸体仍旧横躺在阴暗的木屋中,今夜无数人因他发善心,起信仰,却无一人给他的尸首铺上一张草蓆。
张文蹲下身,检查尸体。
地上的血液早已凝固,范围不大,只能够包裹竹竿六一人。
他抬起尸体的胳膊,刀口深处有一层薄薄的血痂。
果然不是失血致死,那死因是什么?
张文更加仔细得检查尸体。
除了身体瘦弱脏乱,確实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头髮之中,也没有暗器之类。
正在他疑惑死因的时候,跟著前来的李恪出声道:“张哥,这小子的喉结好大啊!”
张文闻言看去,尸体的喉结大如鸡蛋,整个脖子都粗了三分。
他皱了皱眉,用刀尖在尸体喉部轻轻一划,紧绷的皮肤立马裂开,一团白色的东西爆了出来。
仔细看去,竟是一块鸡蛋大小的馒头。
张文举起手中的馒头。
“尸体失血不足两成,远没有达到致死的量,死因是这咽喉中的馒头,堵住气道,窒息而死。”
真相大白,白修道脸有不甘,想再纠缠,但有一尊武神在旁,犹豫再三,还是悻悻离去。
人潮聚的快,散的更快。
张文对著燕云歌躬身拜谢,却被他拒绝。
“不用谢我,若不是你走出那一步,我是不会出手的。”
“將军误会,张文谢的是您护大梁一方太平,有將军在,西北无恙。”
“哈哈哈,怪不得白老头说我口舌凌厉,原来是被你嚯嚯的。”
燕云歌下马,拍了拍张文的肩膀:“镇武司多年来,除妖降魔,救了不少无辜百姓,这是我接到消息后上山来的理由。
但我不能待太久,陛下与萧无尘有约定,军甲不可上山,我此行已是违规之举。”
“我大梁朝有八位通神境宗师,难道挡不住一个萧无尘?”张文问道。
“你知道的还不少,但你以为恆阳剑宗独霸恆阳山脉千年,靠得是一人之力吗?”燕云歌指著星空下的剑塔:“他们靠得是这塔中的三千宗师!”
张文知道化元境的武者也被称为宗师,但三千宗师是个什么概念,他並不清楚。
“大梁朝纵横万里,子民数十亿,能被称为宗师者,不过数百,不足千人。”燕云歌突然嘆气:“若是三千宗师尽出,山下的十万兵士也只能阻一阻他们的步伐啊。”
张文看向那座剑塔,三千宗师之魂,当真是破天之剑,只要这座塔在,便无人赶上恆阳!
怪不得大梁能允许恆阳剑宗的存在。
“走了!”燕云歌扔给张文一枚令牌,调转马头:“小子,你在白老头手下走出的那一步,我很喜欢。若是下山,可来军中寻我,我指点你一二。”
“谢將军!”
马蹄声渐远,现场只剩下张文和李恪。
“张哥,今晚可真是太凶险了,这案子还能继续查下去吗?”
“查!为何不查?”张文將从尸体咽喉取出的馒头扔给李恪:“你自己看。”
这会儿,那块馒头慢慢舒展开来,竟然是一个完整的馒头。
竹竿六再傻也不可能將整个馒头塞入嘴中。
只有一个解释,有人要灭口,將馒头捏实,塞进他口中去的。
张文呼出一口寒气。
“真凶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