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子的尸体倒在血泊中，百姓惊逃，周围一片死寂。

张文握刀的手微微发颤，刀尖垂落，一滴血珠顺著寒芒滑下，无声地渗入石板缝隙。

他耳畔还迴荡著女子临终前那声微不可察的嘆息，像是风中残烛的最后一丝火星。

“阿文……你、你他娘的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矮子楚的嗓音乾涩，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

他和黑痣九僵在原地，目光在张文与尸体之间来回游移，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沉默寡言的年轻同僚。

张文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

方才那一刀刺出时根本来不及多想，血液飞溅到脸上时才恍然惊醒，胃里止不住翻涌。

第一次杀人的感觉，並不太好。

但仅仅片刻，面板就给出了一个新词条。

他清晰地感觉到“刀客的心”词条在生效的一瞬间，胸腔中沸腾的杀意与惊惧，在握紧刀柄后，竟如潮水般退去，只余下一片冰冷的清明。

此刻，那白色词条正在面板上缓缓流转。

“难不成这词条的生成条件是杀人吗？”

“让开！都让开！”

不待张文多想，一道粗獷的吼声打破凝滯的空气，一队身披玄甲的武者从街角疾奔而来。

为首之人满脸虬髯，腰间悬著一枚青铜虎符。

他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冷哼一声，抬脚踢了踢女子的头颅：

“这蟊贼真是能跑，从州府一路逃窜，现在倒是便宜了你这小巡捕。”

张文瞳孔微缩。这虬髯汉子周身气息浑厚，每一步踏出都似有千钧之力，显然修为远非寻常武者可比。

他暗自调出面板，目光扫过【体魄：43】的数值，心中升起一丝紧迫感——在这等强者面前，自己依旧如螻蚁般脆弱。

“大人，这是……”

黑痣九战战兢兢地凑上前，却被虬髯汉子一把推开。

“滚一边去！县衙的废物也配问东问西？”

虬髯汉子啐了一口，转头对身后隨从喝道：

“搜身！把『那东西』找出来！”

两名武者应声上前，粗暴地撕开女子衣襟。

片刻后，其中一人从她贴身內衬中摸出一枚漆黑的玉牌，牌面刻著狰狞鬼面，獠牙间隱约渗出血色纹路。

“果然在幽罗教余孽手里……”

虬髯汉子眯起眼，將玉牌收入怀中，又意味深长地扫了张文一眼，

“小子，算你走运。这妖女中了『化骨散』，一身功力几乎散尽，本就活不过今晚。不过——”

他忽然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

“能一刀毙命，倒也算个可造之材。有兴趣来镇武司当个杂役么？”

矮子楚倒吸一口凉气。

镇武司乃朝廷直属机构，专司缉拿邪修妖人，即便是个杂役，地位也远非县衙巡捕可比。

然而张文只是垂首抱拳，声音平静得听不出半点波澜：

“谢大人抬爱，属下职责在身，不敢擅离铭州。”

“呵呵，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