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钱换不起,自己老婆的照片还得自己去砸。
什么叫杀人诛心,这就是!
只见那乾瘦男人在一行人的目光里颤颤巍巍走上前,他颤抖的手拨开烛台,拖鞋狠狠碾在落了一地的瓣上。
他捧起相框,指尖拂过那张熟悉的笑脸,来回蹭了好几遍,隨后使劲往地上一摔。
玻璃碎裂的声音里,那张相框顿时四分五裂,他掐著手心,只觉的心臟和那些玻璃一同裂开了,脏兮兮的胳膊无处藏身似地左右扭动著,隨后在脸上来回擦了好几遍。
“爹——”
女孩怯生生的声音忽然传入耳中,男人猛地抬起头,只见自己女儿拾了一麻袋卖钱用的破烂,怯生生地站在门口,被垃圾划破的右手將麻袋抓的很紧。
藤帽子转过头,目光像蛇一样顺著女孩浑身上下游走了几圈。
“哟,这你丫头啊,长得倒还不错,没有被你拖累了——不过我说啊,你们怎么会没钱呢?。”
他一手拖著下巴,隨后舔了舔嘴唇。
“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不是挣钱的最好年纪么?”
这句话像是一把火,向著男人心里最后的底线烧了起来,他乾瘦的脸上几根青筋突突地跳,隨后猛地转身,照著那藤帽子就要衝上去。
面对彻底发飆的男人,藤帽子只是不慌不忙地一笑,这样一幕每过个把月总会上演几次。
他的身后,早早做好准备的巡警迅速拔出手枪,瞄准射击一气呵成。
“砰!”
爆鸣声让整个现场为之一静,白日里的橙色火光一闪而过,隨后是缓缓升起的硝烟。
血光四溅。
但那名巡警却是一愣,因为他打中的,並不是那个乾瘦男人。
一顶藤帽滚落在路沟的污水里,他的主人倒在地上,淋漓的鲜血爬了一地。
巡警懵了,那藤帽子方才站在他身边,距离自己瞄准好的枪口最少也有一米远,这能射偏到同伴身上,他不如把胳膊和眼睛捐了。
当然,也可能是脑子。
当局者迷,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乾瘦男人身上的巡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更远些的人看得明明白白。
就在巡警要开枪的同一时刻,屋檐上忽然飞下一块瓦片,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那藤帽子脸上,给他整个人砸得往侧边一倒,正好挡住了同伴的枪口上。
乾瘦男人愣在原地,看见黑洞洞的枪口又听见响声之后,他一度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不远处的女孩扔下麻袋衝上来,捡起母亲的照片,扑在他的怀里一阵痛哭。
“啊——”
藤帽子,啊不,没帽子蜷缩在地上,肩头和脸上大片狰狞的皮肉外翻,鲜血渗个不停。
“杀啊,杀了他!他袭击税吏,按律处决!抄家!家人一併重罚,把他女儿一起杀了。”
他被同伴搀扶著半站起身来,发疯似地指著那个乾瘦男人,怒火一时间压下痛觉,双眼通红。
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愣,男人最先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把女孩一拨挡在自己身后,目光锁著不远处案板上的菜刀,几名巡警摸著腰间枪带,蠢蠢欲动。
情势一触即发。
“哟,这是做什么呢,这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