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洞房烛夜该点的红色蜡烛都没有,交杯酒也没有,桌子上的饭菜已经冷掉,无人在意她们主僕二人。
谢清若曾想过自己会嫁给一个怎样的人,成婚当日的热闹,夫君做的催妆诗,跪別父母拜堂礼成,会有怎样的婚房。
在她的偶有一次的想像中,该是廊下掛满灯笼,院中掛著红色的丝绸,屋內红章锦被,剪纸丝带贴满屋中的物件,嬤嬤婢女喜笑顏开,喜婆嘴里说著不要钱的吉祥话。
不管何种场景,绝不是眼前这般,连点喜庆的丝竹之音都不曾有。
谢清若氤氳出泪意,心里涨得难受。
不用猜想,今夜一过,她在王府的处境更是艰难。
无背景又无宠的女人,能有什么地位。
“姑娘,不要伤心,一切都会好的。”
梳春跪在谢清若的跟前,红著眼眶,姑娘顶顶好,便是进宫做妃子也是做的,怎会如此?
“梳春,不哭。”
谢清若缓缓摇头,实在头疼,不欲多想。
总有一日,她会比谢南笙风光。
一定!
竹离轩,屋內烛火明亮,將二人的影子倒影在窗户上。
谢南笙坐在汉白玉的美人榻上,初秋寒凉,上面还铺了一张狐狸皮子,毛茸茸的。
小桌子上放著茶水点心,手里拿著帐本。
傅知砚坐在另一端,手里捏著孤本,只是许久都不曾翻一页了。
佳人在旁,精力难以集中。
谢南笙瞧得认真,几缕青丝垂落,樱唇诱人,鼻子翘起。
秦枝敲了敲门走进来,傅知砚收回余光,慢悠悠翻了一页。
“少夫人。”
谢南笙抬眼,將帐本放下。
“傅隨安得了消息,带著甘於去了城北,遇到了正要敲门的谢清若二人,妇人的话也都原原本本传到端王的耳里。”
谢南笙勾唇,端王本就对谢清若不满,如今又听闻傅隨安跟谢清若同时出现在一巷子里,短时间內想来不会给谢清若好脸色。
她的好妹妹要受苦了呢。
“端王给了谢清若什么名分?”
“侍妾。”
谢南笙抬眉,意料之內,谢鹤鸣是一枚死棋,死棋生下的小棋子,必然不会有太高的位份。
如果谢清若是个能用的,端王会慢慢给她晋位份,让谢清若彻底依赖而活。
若是无甚用处,从端王府抬出去的女子多她一个不多。
“阿砚,我明日回府,你可要一起?”
谢南笙自己不觉,她如今也慢慢依赖身边人。
傅知砚看向谢南笙,女子不是隨意提及,眼中有期待。
“怕是不太方便。”
谢南笙回府办正事,他不好跟著掺和,恐谢家人不自在。
谢南笙听出傅知砚的意思,笑著摇头。
“不会,如今我们是一体。”
谢南笙这话说得自然,只是並没有深层的含义,他们是夫妇,夫妇本就一体。
“好。”
傅知砚弯唇,眸色微变。
秦枝还未退下,秦年急忙走进来。
“世子、少夫人,那日当值失踪的小太监有消息了。”
秦年一句话,打破屋中的一丝旖旎,谢南笙紧张开口。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