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看得起我。”
她要是女诸葛,那傅知砚是什么?
那双眼睛跟鹰眼一样,总是让她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
谢南笙上前,在傅知砚的跟前蹲下,圆圆的杏眼对上深邃的瞳仁,倒映出彼此的情绪。
“阿砚,累了吗?”
他们之间,不必言谢,也不用言谢,一个谢字太过浅薄,不能道尽谢南笙的感激。
她想,她以后每到一处庙宇,她都要跪在佛像前,诚挚祈求,她来世愿做猪做狗,墮入畜生道,惟愿他一世无虞。
“有点。”
“那就安歇。”
谢南笙吹灭屋中的蜡烛,熟练地爬到床榻里面,歪头等著傅知砚。
不过几日,她已然习惯。
傅知砚感谢夜色將他的神態藏住,將他的异样藏住,岳老那句话不合时宜地闯入他的脑海。
娇妻在怀,焉能忍得?
傅知砚嘴角带起苦笑,轻手轻脚上了床,熟悉的香味飘过来,縈绕在鼻息。
他也习惯了。
临近中秋,街道上的摊贩都多比往常要多,买灯笼剪纸。
谢南笙坐在品聚阁三楼的雅间,京中最大的古玩字画铺。
谢南笙让竹喧放出风声,品聚阁新到了一副雪梅图,正是端王喜欢的大家所作。
当然,这风声只有傅隨安收到。
前世,傅隨安几次在她跟前提及品聚阁的雪景图,她了三千两买下送给傅隨安。
只是后来,她就再没见到那幅雪景图,每每问起,傅隨安总说他藏起来了,画作太美,他只想一人独享。
眼下看来,傅隨安应该是拿去送给端王了。
“夫人,傅隨安真的会过来吗?”
“他会。”
只是傅隨安的银子够吗?上辈子他只需要动动嘴皮子,根本不知画作的价钱。
“那日傅隨安回府后,綺华轩並没有传出吵闹的声音,不过傅隨安还是搬到书房住,眼下还没搬回綺华轩。”
竹喧没有特意打听,傅隨安夫妇的事情,府中早就传遍了,李氏只说傅隨安是不想打扰孟听晚养胎。
谢南笙冷笑,傅隨安的感情还真是一文不值,不管落在谁的头上,都是噁心至极。
两情相悦到互相猜疑,再到互相指责抱怨,孟听晚可要好好『享受』。
“夫人,来了。”
谢南笙从窗户往下看,一脸疲惫的傅隨安走进来,掌柜的热情相迎。
“傅大人,今日想买点什么?”
掌柜得將傅隨安迎到一旁,虽然外面风言风语不断,但是开门做生意,哪怕客人有麻风,也得笑脸相迎。
傅隨安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假意看不到別人的审视。
“掌柜的,听说品聚阁新到了一幅雪景图。”
掌柜一听,大客户,亲自给傅隨安倒茶。
“傅大人好眼光,满京城怕是挑不出几人如傅大人一般,年纪轻轻才貌双全,眼光老练,家世还好。”
傅隨安脸上终於有了一丝笑意。
“不知要价几何?”
掌柜伸出三个手指。
傅隨安心里鬆了一口气,还能接受,他出门前还特意去了一趟母亲的院子,多拿了几百两银票。
“掌柜,那幅画,我要了。”
“傅大人豪爽,且请大人稍等片刻,小的这就让人装好。”
傅隨安看了一眼掌柜。
难怪品聚阁是京中最热闹的古玩铺子,就冲掌柜这態度,谁不喜欢?
三百两的东西,毕恭毕敬,不比那些首饰铺子的掌柜会做人?